四川這個地方怎麼說呢,真的是地如其名,全是大山。
下了火車站我們就坐上了長途大巴,四個小時的盤山公路,我的一顆心吊在嗓子眼裡就沒下去過,大巴車壓著懸崖的邊邊上跑的飛起,等下了大巴又坐一輛小金盃跑了兩個小時,接著又是摩托車。
等到了地方看著綿延不斷的巍峨群山,我嚥了口唾沫說:“該坐飛機了?”
“哪喲!”劉老三大笑,“於家廟就在這山嘎嘎裡面,翻過這座大山就到啦。”
我從小在黃河邊上長大,那裡多半是平原和山地,像面前這種一抬頭脖子都能仰酸的大山還是少見,那會兒天色已經漸晚,白霧般的山氣在山腰瀰漫,林子裡黑漆漆的,莫名地有些心悸。
我看了下表:“現在已經6點多了,等到了地方不得天亮了。”
“莫得事,山裡頭的那些東西百年成精,千年成靈,要是那個東西真是天靈,正好等咱爬到山頂可以望望山氣,瞧瞧到底是個啥東西。”
“爬到山頂大半夜的你能看到啥?”我詫異道。
劉老三笑笑說:“望氣得在太陽昇起之前,陰陽交界的時候,而牽羊必須在日落之際,陰氣漸蔭之時,於家廟晚上不收留外人,咱們正好晚上辦事,白天在那休息。”
眼前的這座大山山勢陡立,密林橫生,樹木的枝梢交錯伸展,將天空遮的嚴嚴實實,外面還沒黑,林子裡面就跟到了深夜一般,肉眼能見度十分有限,腳底下的茅草也十分旺茂盛,嚴嚴實實的遮住了地面,看著上面的茅草長得差不多高,但是一腳下去,很可能落差會突然降低幾十公分,稍不留神,就得吃了大虧。
爬這種山十分消耗體力,不到一個鐘頭我就已經累的喘粗氣,劉老三倒像個沒事人,閒庭信步的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我實在忍不住說:“劉爺,能不能把手電筒給開啟,實在是看不見啊。”
劉老三聞言一拍腦袋說:“瞧我給忘了,你還沒有夜眼的本事呢。”
說著從鹿皮袋裡掏出一個很老實的長柄手電筒,開啟照亮之後我才感覺稍微好一些,不過他口中的夜眼讓我來了興趣,就問他怎麼回事,這麼黑的天他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
劉老三嘿嘿笑道:“憋寶有四絕,羊倌有五術,兩者雖然不可同日而語,但也是一門吃飯的手藝。”
我找了塊山石坐了上去,脫了鞋揉著發酸的腳,好奇道這五術到底是啥。
劉老三解釋說,這五術分別叫夜眼、清耳、分氣、衡手、長走。
“夜眼”說的是視覺能力,做到黑夜視物,可以僅憑微弱的光線就能看清黑暗中的場景;
“清耳”說的是聽覺能力,可以聽聲辨位,精確鎖定目標,無論是追蹤,還是躲避危險,都是至關重要的;
“分氣”說的是嗅覺能力,敏感地察覺到環境中的各種氣味,要能分辨出各種草木的土氣,以及各種動物的體味;
“衡手”說的是雙手的靈活度,至少要能做到可以用頭髮絲繫住芝麻,這樣才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雙手的力度,做到收發自如;
“長走”說的是體力和耐力,做這行,免不了要爬山越野,必須具備一定的體力、耐力和負重能力,如果練不會這幾項,還想牽羊尋寶,無異於痴人說夢。
我聽了直咋舌,看來這一行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這五術中的隨便一術拎出來沒個十年八年的沁血苦練都很難小有成就,憋寶人的本事又遠在羊倌之上,可想那四絕修煉起來是有多難。
本來還想著在這五年裡把憋寶人的本事學到家,好給爺爺報仇,可是這樣看來,就像劉老三說的,無異於痴人說夢啊。
想到這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劉老三坐在旁邊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想啥,你可是八爺的徒弟,八爺做事那是能按常人來的麼,他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莫急莫急,等八爺閒下手來指點你的時候,保你一步登天,什麼天靈地寶,都是娃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