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把臉扭到一邊,“你是嫌我不夠難堪嗎?”
耿青的氣立馬就憋了,可他的胸口還是起伏的厲害,用只有自己和長安能懂的話說:“小姐,算了吧,別跟自己過不去了。”
長安被秀髮包裹的頭顱慢慢搖搖,“過不去的,耿青,這是我的劫,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靜靜。”
碧桃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便捧著藥碗說:“小姐,您先把藥喝了吧。”
長安不喝,“放在這裡,我一會兒再喝。”
“小姐……”
“出去。”
長安向來說一不二,他們也不敢勉強她,便退出了房間。
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對長安來說,卻是像死了一般。
也不知怎麼就想起在離開港島的那天晚上她和雪苼在宿舍裡的對話。
港島的夜悶熱,她們倆個在浴室裡洗完澡裹著條浴巾躺在床上,說起體己話。
雪苼不贊成她現在離開,到畢業也就是半年多的時間,她為什麼不能等畢業再回家?
可是長安等不了了,她今年十八歲,可是莫憑瀾已經有二十四了,這樣的年齡在雲州早就當爹孩子好幾個了,她怕再耽誤了半年他會娶別人。
雪苼覺得她這是杞人憂天,“你爹當時領養他就是當上門女婿的,他沒那個膽子娶別人,你著急什麼。”
“可是我聽耿青說他讓陳橋到處找何歡兒的下落呀。”
“他不是一直在找嗎?”
長安擔憂的搖頭, ̄這次不一樣,聽說有眉目了。雪苼,我其實挺希望找到何歡兒的,我欠她句對不起。”
“長安,你聽我說,你別把這件事看成是你的心魔,你不欠她的,你自己知道事情的真像是什麼。都是莫憑瀾,他誤導了你,這些年他已經把自己認為的真像強加在你身上,你真的沒有錯。”
長安抱住她,“雪苼,還是你愛我。”
雪苼受不了她的膩歪,“我不管你,反正你畢業了也是回去嫁給你的憑瀾哥哥,你自己隨便吧。”
“嗯,我就是要得到你的祝福,有你的祝福我才會幸福。”
雪苼也是拿她沒有辦法,“好吧,你們倆個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莫憑瀾雖然人假了一點,有時候又陰沉了一點,但他對你還是不錯的,你要加油。”
“還是你最好。”
“好有什麼用,你又不愛我。記住我的話,遇事要冷靜,不要和莫憑瀾硬碰硬。”
不要跟莫憑瀾硬碰硬,雪苼,你怎麼那麼瞭解我呢,可惜我沒有聽你的,還是跟他碰了,結果我遍體鱗傷。
微微偏頭在枕頭上蹭去眼角的淚水,忽然門又開了。
輕微的步子,熟悉的藥香,即使沒看到也知道是莫憑瀾來了。
就著自己動作把臉埋在枕頭裡,長安閉上眼睛裝睡。
床微微下陷,是莫憑瀾坐在了床邊。
他的目光落在長安纏著紗布的手上,微怒。
長安能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己耳邊,她心裡一陣陣發酸,這到底算什麼。
莫憑瀾的手指顫了顫,最後落在她的肩膀上。
“醒了就看著我,裝死可不是你的風格。”
長安的唇抖了抖,一句話都沒說不出來。
他忽然低下頭,湊過去去親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