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角落裡沒有吭聲的姚瑤突然站了起來,輕聲說道:“妾身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但也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救出公子。所以請督軍允准,妾身與二少奶奶同行,若是二少奶奶不能順利救出公子,妾身願以己之身,換公子平安。”
盧希剛想阻攔,就被卿子汀按住。盧希見父母、公公和兄嫂都是一個態度,知道自己拗不過他們,只能由著姚瑤隨童昱晴離開。
姚瑤坐上車後,低聲說道:“多謝小姐,還能為我著想。”
童昱晴看著窗外,淡淡道:“我是為了白家和喬煊的聲譽著想,不是為了你。如果我勸說不了鄭峰,我還是會把你的髒事全抖出來,先把你逐出白家,再把你送給鄭峰的。”
姚瑤沉默不語,一路之上兩人再無話可說。童昱晴將姚瑤安置在承陽的官署後,孤身一人前往虎踞關,鄭峰知道來人是誰後,立即開關,請童昱晴入內。
童昱晴直接被迎到了關押白喬煊的地方,即使她在心裡做了千萬種準備,但當她真的看到體無完膚的白喬煊時,腳下仍是有些不穩。她強自穩下心神,看向坐在主位之上的鄭峰,“鄭將軍好威風啊。”
鄭峰走過來,笑道:“不敢不敢。鄭某就是爬得再高,也不敢在童小姐面前造次啊。”
童昱晴微微一笑,“昱晴今日為何而來,我想鄭將軍也是心知肚明。當日你與裘令喆關係密切,裘令炏與裘令赫便想借那樁勾結外寇的事,將你和裘令喆一起送走,是我在裘叔叔和父親面前極力相保,才把你從那片沼澤中拉了上來。你當時就說過,日後一定會為我牛馬。多年過去,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事情,今日我便拿這件舊事來求你,求你放過白喬煊。從此你我兩不相欠,可好?”
鄭峰迴道:“童小姐有命,在下沒有不從的道理,只是請恕在下無禮,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您,唯獨這件事情,不可以。”
童昱晴冷冷地盯著他,鄭峰繼續說道:“鄭某知道,在您心中最重要的,是童氏。為保童氏平安,您可以不惜犧牲任何人,付出任何代價。可是於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姚瑤,為了她,我也可以不惜犧牲任何人,付出任何代價。”
童昱晴問道:“那你殺你伯父,也是為了姚瑤嗎?”
鄭峰斂眸道:“童小姐面前,鄭峰不敢不說實話。其實我並未殺我伯父,只是暫時將他控制了起來。否則,他不會准許我聯合杜洛的人,去抓白喬煊。等我接回姚瑤,我自會將他放出來的。”
童昱晴震驚不已,“你……你竟然勾結杜洛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吶?他們吸毒、販毒,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你會把整個鄭家的人都搭進去的!”
鄭峰吼道:“我顧不得那麼多了,我要姚瑤!我要她回到我的身邊!”
童昱晴一步步往後退,為了姚瑤,她曾經以為不是莽夫的男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可能再指望這樣一個人再顧念什麼往昔舊情,只能用姚瑤來換白喬煊了……
鄭峰逼了上來,“我知道,姚瑤一定隨你一起來了,把她帶來見我。只要你帶她來,我就放了白喬煊。”
童昱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喬煊,說道:“好,我答應你,我把姚瑤交給你,但在這之前,你不能再傷白喬煊。”
“一言為定。”
童昱晴頭也不回地往承陽趕,姚瑤似乎早就料到她與鄭峰談判的結果,一直等在官署門口,看到她的車之後,二話不說就上了車。童昱晴又以最快的速度把車飆回虎踞關。
鄭峰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激動地迎上前去,可姚瑤的眼裡根本沒有他,她徑直朝白喬煊奔去,她想看看他的傷口,卻又怕牽動他的傷口,一時間,她只會伏在他腳下嚎啕大哭。
另一邊童昱晴冷聲對鄭峰說道:“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我要的人,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了。”
鄭峰看著正痛哭的姚瑤,攥緊拳頭,點了點頭,童昱晴走過去將白喬煊從刑架上解下來,白喬煊緩緩醒來,喃喃道:“昱晴……”
童昱晴含淚笑道:“我帶你回家。”
白喬煊極為虛弱,“我不是在做夢吧……”
童昱晴笑著搖搖頭,“來,我揹你。你忍著點。”
白喬煊慢慢看清眼前的事物,突然想起自己身處何處,也看到了一旁的姚瑤,“姚瑤?!你怎麼來了?你快回去,是誰帶你來的?是誰讓你到這兒來的?!你快走啊!”
鄭峰哈哈笑道:“自然是我。你以為你不寫信,我就沒有辦法得到我想要的人了嗎?堂堂白家少爺,盧天勝的女婿,竟然要靠出賣自己的女人才能逃生,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
還沒等童昱晴開口,姚瑤就站了起來,對白喬煊說道:“公子,今日我要向您坦白一件事情。我不是您的救命恩人,那一槍是我與童柏毅商量好的。我幫他把迷情藥掃到裘澤遠的榻上,他就幫我嫁進白家。”
姚瑤一口氣將一切和盤托出,白喬煊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童昱晴,童昱晴默不作聲,白喬煊這才相信自己並沒有聽錯,“你……是你把意悠……”
姚瑤搶先答道:“是。是我把她送到裘澤遠床上的。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恨你仰慕於她。因為我恨她佔著你未婚妻的名分,卻不愛你,所以我答應童柏毅,將她毀在裘澤遠的手裡。”
白喬煊哭笑不得,“愛我?愛我,你就往我頭上扣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讓我父親在世人的非議中抬不起頭來,讓我家族在眾人的嘲笑中難以立足。愛我,你就和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勾結在一起算計我。你就是這麼愛我的嗎?!”
姚瑤哭著吼著,“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從我過門到現在,你有把我當作你的妻妾來看待嗎?沒有吧,你甚至連正眼瞧我一眼都不肯,憑什麼要我為你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