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墨可不管麻麻在猶豫什麼,脆嫩的童音大大地喊了出來:“奶奶,小墨來看你拉!”
被兒子道破行蹤,岑蔓只好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親密姿態擠在沙發上的霍離和楊美蓮,霍離手裡還端著一碗湯羹,見岑蔓進來,只是撩了撩眼皮,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那是楊美蓮早上帶來的補品,岑蔓已經見過一回了。對於兩個人放著寬敞的其他地方不坐,非要緊緊挨宰一起,岑蔓決定當自己沒有看見。
心裡也有一絲愧疚,她最近對霍離不滿,竟然沒有關心過他的身體狀況,甚至連碗湯水都沒有做過。雖然,她也曾想要開口詢問霍離的傷勢,最後還是沒能跨過心裡那道坎,將關心的話問出口。霍夫人對岑蔓有一百個不滿意,但對霍墨卻滿心歡迎的。她不方便下床,便坐在病床上對著霍墨張開手臂,嘴裡一疊聲的呼喚:“小墨快來給奶奶抱抱,早上吃過了嗎,吃的好不好呀,身上還痛不痛啊?”
岑蔓將霍墨抱到霍夫人跟前,孩子手腳並用爬到了霍夫人的身邊,一邊為霍夫人拍背一邊奶聲奶氣地說:“小墨好好的,奶奶也要快點好起來,陪小墨玩。”
“哎,哎,我們家小墨最懂事了,可不能學你媽媽,整天擺著一副別人欠她錢的臉色不知道給誰看!”
“媽!”見母親當著兒子的面就開始攻擊岑蔓,說出來的話又這麼讓人難堪,霍離出聲警告霍夫人,不要再說了。
霍夫人癟癟嘴,迫於兒子的強勢,沒有繼續再數落岑蔓。
就像霍離對霍夫人的話耳熟能詳了一樣,岑蔓對這些無端的指責已經漸漸有了抵抗力。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只要自己對霍離,或者對霍家不那麼上心,那無論霍夫人怎麼羞辱她,其實都對她造成不了半點傷害。
所謂無欲則剛,岑蔓有些阿Q的想,也許下一次,她可以自我遮蔽霍夫人的難聽話,或者當她在唱歌?
“岑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
猛地被人點到名字,岑蔓迷惘地抬起頭,看向喊她的霍夫人。
霍夫人原本消下去的怒氣在被岑蔓無視之後又有了回升的趨勢。
楊美蓮也趕緊過來踩岑蔓一腳:“岑蔓,剛剛霍夫人說啦,不許你以後再往季慎言那邊的跑,太不像樣子了。”
她要在霍離和霍夫人面前扮好人,故意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對岑蔓說:“我知道你和季總裁是很好的朋友,但是還是應該以霍家為重吧,畢竟你是霍家的少夫人,可不是季家的人。”
楊美蓮一番話說得深得霍夫人的心,她嚴肅的點頭附和道:“美蓮說得對,堂堂霍家人鞍前馬後地去伺候季氏的人,傳出去成何體統!”
岑蔓沒有回答霍夫人和楊美蓮的話,只轉頭看著霍離。霍離答應過讓她去照顧季慎言的,這時候應該不會反悔吧。
“媽,這事您別管了,我們自己處理。”霍離並沒有正面替自己說話,岑蔓眼神一黯,默默地低下了頭,說不清心裡的感覺是失望多一點還是瞭然多一點。
早該知道霍離不會輕易允諾自己的要求,但當著霍夫人和楊美蓮的面聽到這樣類似於迴避和婉拒的答案,岑蔓的心裡不是不難過的。
“什麼叫你們自己處理?!”霍夫人像是一下子被點著了的炮仗,噌地一下跳了起來。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岑蔓剛剛一直待在季慎言的病房裡,人家醫護人員都告訴我了!岑蔓,你還真是登鼻上臉得寸進尺了,怎麼,見著那誰躺在病床上個跟個活死人似的你就心疼了?你怎麼沒說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連小蓮都知道來看望我的時候帶一點補品,你呢,你整天連個影子都見不著,是不是都耗在季慎言那裡了?別怪我說話難聽,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說到最後,霍夫人只差指著岑蔓的鼻子破口大罵了,太過嚴厲的聲音也嚇到原本安安靜靜坐在她身邊的霍墨。
只見他小嘴一張,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霍夫人自是心疼不已,又將這筆賬算在了岑蔓頭上,若不是她冥頑不靈,自己怎麼可能發火嚇到寶貝孫子呢。
岑蔓也不辯解,她走過去想抱起哭泣的霍墨哄一鬨,卻被霍夫人狠狠推開。
霍夫人將霍墨緊緊摟在懷裡,鄙夷地看著岑蔓說:“你還有臉碰小墨?今天你要是不答應再也不去季慎言那裡了,從今往後你也別想看到小墨了!”
霍墨忽地在霍夫人懷裡掙扎起來,一邊哭一邊伸手要岑蔓抱,奈何霍夫人就是不撒手,急的他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