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們自己屁股下面的這把椅子,是他們這一族子孫世代的富貴榮華,是他們和天子共治天下的權柄。
讓他們交出他們所有的,是不可能的。
所以,
朕只能自己去搶。
這面子上,
必然會不好看。”
孟壽俯身道;
“王上,臣編纂四國史書,只看見了四個字。”
“愛卿請言。”
“成王敗寇。”
“對,對啊,這世道,其實就是這般,哪裡來的什麼自古以來,哪裡來的永世不變?
大夏當年何等風光,說崩也就崩了;
日後就算是史書說朕苛刻貴族,忘記了當年貴族先祖和我熊氏先祖一同開業之情,毀了天下共享之的承諾;
那燕國呢?
燕國皇帝馬踏門閥,不也成了麼?
那晉國呢?
虞氏對待封臣如何而封臣如何對待虞氏的?
成王敗寇,
成王敗寇罷了。”
攝政王攤開手,
道:
“茶。”
兩杯香茗端上來。
攝政王端起茶杯,沒喝,而是灑在身側地上。
“以茶代酒,先敬郢都,敬那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
孟壽則端起茶杯,
道;
“可惜臣老了,否則臣真想為王上身邊一待詔,為王上寫那起居注。”
“是昏是明,還不得明朗呢。”攝政王笑道。
孟壽搖搖頭,
道:
“史家眼裡,沒有昏和明,最怕的,是中庸。”
“一般,家才這般覺得吧?”
孟壽笑道:
“拿筆桿子的,都一個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