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一個月了,還能沉得住氣。”
“有麼?”鄭霖問道。
瞎子點了點頭。
人的性子,是需要磨的,尤其是年輕人的性子。
而最好的打磨方式,就是讓他有敬畏的事物。
瞎子不得不承認,主上在這方面,成功了。
“只是覺得,處理這些事情,雖然繁瑣,但還算有趣。”
“沒故意說這話逗我開心?”
“沒有。”
“喜歡這種感覺麼?”瞎子問道,“坐在這御書房裡,批閱著一道道摺子;要知道,這一道道摺子背後牽扯的,是成千上萬人的人生。”
“沒到喜歡的程度。”鄭霖說道,“純當是修行的一種。”
這回答,中規中矩了。
瞎子談不上多開心,當然,也和失望不搭噶。
權力慾這種東西,得分人;
那些從小吃過苦遭遇過欺壓的人,一旦有機會,往往會極為渴求權力與地位;
可這,與自己這乾兒子毫無干係。
他生來就是世子,甚至是類似大燕第二位太子的地位,和他生而九品一樣,都是與生俱來的,得到得太簡單,往往就很難產生執念。
不過還好,
霖兒不似他親爹兩世為人,所以也就沒那麼佛系。
總之,
未來還有希望,大業,依舊可期。
“眼下的這些事兒,其實還是小事兒,如今,八成以上的政令,是不出京畿的。”
“我知道。”
“不過,也快了。”瞎子伸手,從自己口袋裡摸出了一個橘子。
鄭霖見橘色變。
還好,乾爹沒剝,而是放在手裡把玩:
“剛得到的訊息是,皇帝馴服了三邊,正向咱這裡過來。”
“哦,乾爹擔心麼?”
“還不至於擔心,天下未定,估摸著得郡縣和分封同時進行,各地平叛與剿撫,也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事兒。
菜才上桌,燙嘴得很,還沒到分菜的時候呢。
估摸著接下來五年裡,燕地還是朝廷的燕地,晉東還是王府的晉東。
其餘地盤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只要一日不撕破臉皮,就一日不會顯得涇渭分明。”
“哦。”鄭霖點頭。
“罷了,先不與你說這些了,時辰快到了,你去城北那邊吧。”
“父親是要舉辦什麼儀式來著?”
瞎子端起鄭霖只喝了一口的果飲子,
抿了一口,
隨即神情一陣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