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
看小兒輩破敵!”
………
船隻渡河,速度和秩序,是最關鍵的,也是經過提前的測算與推演的,後批次的渡河部隊,早早地就已經有了安排。
因為第一批的兵馬,講究實戰能力,後面的第二批第三批裡,則是重點的支援速度,裡頭甚至有一小半,只穿皮甲甚至不著甲水性很不錯的。
所以,臨時加塞,容易打亂節奏不說,萬一兵馬阻滯在岸邊亦或者在中途傾覆,這造成的損失,就更大了。
如何清醒地用兵排程,他鄭凡,還不用別人教。
眼下,
鄭凡只能在保持“冷靜”的姿態下,在心底一遍遍地碎碎念;
他沒好意思念叨天天是自己的兒子,
因為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同樣的時局下,自己在那兒和天天在那兒,並不能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畢竟,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天天,錦衣親衛都必然會死戰到底;
精神勝利法,在已經到上限的同時,多加一些少加一些,也不會再有什麼區別。
故而,
鄭凡在心裡一直唸叨著是:
你是田無鏡的兒子,
你,
可以的。
南望城知府府刺殺的那一天,老田坐門檻上看著自己;
自己私自率兵南下破綿州城,被乾軍圍困時靖南軍出現;
打自己剛入軍旅時起,
在戰場上,
老田就等同是無所不能。
他的兒子,
當然也可以。
…
天天抿了抿嘴唇,前方馬蹄的震動,已經那般的清晰,自己腳下地面的土塊,也已經在輕微的崩散。
眼下錦衣親衛都是步卒,而對於步卒而言,面對騎兵的衝擊,其實最可怕的不是被騎兵絞殺時,而是騎兵向你衝鋒的那一小段時間。
這是直面生死的壓力。
天天開始放平緩自己的呼吸,胸口處,魔丸輕輕敲了他兩下胸膛,這是來自阿姊的安慰。
天天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如果可以的話,
他很想現在學父親那般,做出一些很自在很輕鬆的姿態,嬉笑怒罵,雲淡風輕,無聲之中將對方鄙夷至泥沼之中。
但他不是父親,至少,他現在做不到自己父親的那種氣度。
這就是很有意思的一個景象了,
當爹的在對岸看著兒子,祈禱兒子能繼承他親爹的能為;
兒子在對岸腦子裡想的,反而是那個坐在後頭的爹。
天天輕提盾牌,將盾牌在地面進行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