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將軍,你說,那位為何不來攻我呢?”
“這幾日連續大雨,道路泥濘,此處方圓,地勢又顯低窪,我軍駐紮之地則又在低窪之處的坡地上,燕人騎兵多,難以施展。”
“是因為這個麼?”
“如果不是這樣,那就可能是對面的那位燕國王爺,看出了我軍之虛實了。”
“只是……看透了我軍的虛實麼?”
這一句話,
趙牧勾沒直接說出來,而是放在了心裡。
另一頭,
也正在打道回營的趙元年未等阿銘發問,就搶先自白開口道;
“銘先生,先前不是元年認為銘先生會不如對面那位絡腮鬍子所以才制止了先生您出手。”
阿銘不以為意,道:“是個硬對手,而且還是個純武夫,如果時間足夠,他必然死在我手裡,但雙方的護軍都在不遠處,就算是出手,也來不及真的分出生死的。”
作為吸血鬼,除非碰到專司剋制自己的手段,否則,正兒八經的交手,完全可以用血槽來磨平一切。
因為執旗手只能有一個,卡希爾自然不在,要是卡希爾當時在自己身邊,阿銘倒是能有機會嘗試一下快速解決戰鬥。
“銘先生,先前那趙牧勾明顯不是一般人的感覺,至少,他有這個年齡少年郎所不具備的城府。”
“你們藩王,很喜歡比城府?”
趙元年馬上點頭,道:“我們藩王的城府,就是比誰更會裝豬,誰更會裝傻。”
“好吧。”
“接先前的話,原本元年覺得自己是從其口吻之中發現了那個乾國執旗手的不同,所以,最初本意是希望銘先生看情況出手的。
元年之所以改主意了,是因為他瑞王一脈日子過得比我福王一脈可要苦得多得多,又是在眼下這種場面下,哪裡可能會忽然一時失言說錯了話?”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故意露個破綻給咱。”
“所以就不能隨了他的意?”
“是。”
“我懂了。”
“銘先生,雖然我們現在不知道對面是……”
“不用解釋了,不被人當刀使,就可以了。”
“銘先生英明,還有,那個絡腮鬍子連姓都不說,證明他的姓,很可能直接會表明他的身份。在乾國武人之中,也就那幾個姓能夠表露出極為明顯的身份了,鍾、祖?”
“不說名字,就是想隱藏自己的姓氏?”
阿銘覺得趙元年這個分析,有些太簡單化了。
“先生,這世上有幾個武人能一邊懂得行軍打仗佈陣殺敵一邊還能像咱們王爺那般,在其他事情也可以做得滴水不漏的?
武夫粗鄙,真不是故意戲謔他們,而是往往在先前那種時刻,他們說話很可能就真不會過腦子。”
“好吧。”
“對了,銘先生,待會兒回去後,是您還是我去向王爺稟報?”
“你去吧。”
“多謝先生成全。”
“你就不怕麼?”阿銘忽然問了這個問題,很顯然,他問的不怕,並不指的是先前的會談,而是指的其他的事。
“我……怕,但怕,沒用啊,呵呵。”
趙元年臉上的笑容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