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東王府裡,有一個大管事的,叫肖一波,我覺得你和他挺像的。”
“那位肖管事,可是王爺的親信?”
“倒也算是吧,現在也勉強算是半個家裡人了,是從北封郡一路跟著過來的。”
趙元年在聽到這“半個家裡人”的形容後,骨頭似乎都有些酥了。
在他的認知中,“家人”,指的是真正的“自己人”,就如同是“銘先生”他們這種的。
不過,出於習慣,他還是自謙道:
“元年何德何能,能與肖管事並舉?元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才能真正的幫到……”
“哦,我們也是肖一波的殺父仇人。”
“……”趙元年。
…
雨,
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趙牧勾走入帥帳之中,這座帥帳的陳設,很是簡單,沒有沙盤也沒有地圖,反倒是有些書。
不是韓相公故意要在這帥帳裡擺讀書人的架子給乾國的丘八們上課,
純粹是這帥帳很少用到,軍議都在祖昕悅的軍帳內進行。
韓相公這次放權,放得很徹底,並未對軍務進行干涉和掣肘,這在以前的乾軍裡,是不敢想象的。
“老公相。”
趙牧勾向韓亗行禮。
韓亗沒說話,翻了一頁書。
趙牧勾走到旁邊,幫其倒茶。
韓亗接過茶杯,沒抬頭,開口道;
“祖將軍已經將今日的會談告知於老夫了。”
“今日,沒談出什麼呢,對面的那位王爺,似乎也不想談什麼。”
韓亗抬起頭,
笑道;
“對面的那位平西王在想什麼,老夫不知道,但你在想什麼,老夫明白了。
你知不知道,
如果祖昕悅死了,
那這座軍寨,這三萬作為依託的新編練而出的祖家軍,很可能就直接不成軍了?”
趙牧勾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道:
“我知。”
他依舊沒遮掩,沒解釋,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你知道,這座軍寨,眼下意味著什麼麼?”
“像是一顆釘子,釘住了燕人。”
“而一旦這顆釘子,被輕易地拔出,整個盤面,都將被打翻。”
“老公相,所以我才想試著這麼做一下。”
“因為恨麼?”
“是,因為恨,因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