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自己會失落……”
“難道沒有?”
“怎麼說呢,當沒有回頭路的時候,人反而能變得更輕鬆一些了。我曾親眼看著我爹是怎麼過下去的,我原本也應該像我爹那樣庸庸碌碌的過這一輩子,但我現在,似乎有了新的機會,我可以真的去嘗試做出一些事兒了。”
“賣國賣祖背信棄義的事兒,做起來,很開心麼?”
“你家的皇位被我家搶了百年了,我們這一脈,一直挺開心的。”
“……”趙牧勾。
“而你們這一脈,一直都過得很慘,所以,按理說,當年什麼皇太弟的說法,什麼兄終弟繼的說法,糊弄糊弄史書還可以,咱們這些宗室,怎可能真的就信了這個說法?
我家祖宗當年不也是背信棄義了麼?”
“至少我們都姓趙,肉怎麼爛都爛在鍋裡!”
“咦?”
“怎麼了?”
“這兒,就你我二人,外加……”
趙元年伸手指了指阿銘,又指了指那名執旗手,隨即又笑道:
“按理說,我現在是個降人,已然和乾國劃清了界限,我所作所為,落入乾國手中,萬死難贖。
你對我這樣一個爛人,還需要假惺惺的說話麼?
你不應該和我痛痛快快地罵個痛快麼?
所以,在場的,有人能夠讓你,不方便說出心裡話。”
趙元年目光看向了祖昕悅;
“呵呵,按理說,執旗手應該是自己親信之人才是,在親信之人面前,又有什麼不能說的,所以,不是你的親信之人,又能讓你有所顧忌。
哦……
阿銘先生,
這位執旗手大兄弟,身份不一般呢,不僅僅是護軍高手這般簡單,大概,是條大魚。”
阿銘放下了酒嚢,用手背,輕輕擦去了嘴角的血漬。
祖昕悅倒也沒害怕,反而嚴陣以待。
“所以,現在是你們,打算不守規矩了麼?”趙牧勾問道。
“別,別,別……”
趙元年抬起手,使勁地搖了搖,而後,對著阿銘道:“阿銘先生,咱就不要冒險了吧。”
阿銘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這位兄弟,如何稱呼?”趙元年問祖昕悅。
“賤名一個,不足言出。”祖昕悅回答道。
“嗯,那確實,罷了罷了,今兒個,就到這兒了吧,回去告訴韓亗,識相的,讓他趕緊撤軍,我家王爺的脾氣,可一向不好呢。”
趙牧勾也似乎是舒了口氣,嚴肅道;“告訴你家那位王爺,這裡是乾國,他現在所在的,是大乾的土地!”
隨即,
二人起身,又是先以兩國使者之禮再接宗室之禮告辭。
福王府雖說叛國了,但官家還未下旨革除福王一系,所以,趙元年現在還是宗室。
雙方帶著各自的執旗手返回。
趙牧勾對身邊的祖昕悅道:“我的罪過。”
“世子殿下言重了,明明是末將主動要來的,怎麼著都應該是末將的唐突和冒失,與殿下您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