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渚陽目光環視四周,所有親衛都低下了頭。
“來,接著說,如果是那位平西王,他會如何?”謝渚陽催促道。
“平西王是不急的,他會調動幾路兵馬,先鋒開路,號召其餘諸國協同,再行自己的王駕,緩緩地一步一步壓迫過來。
都不用打仗,梁國這裡馬上就會自己臣服,同時,還能向魏、趙、齊宣佈誰才是真正的宗主國。
區別在於,
名號不一樣,威名不同,另一個則是,在冉岷看來,值得不惜一切去搶下的功勳,在那位平西王爺看來,壓根不值一提。
釣魚,得用魚餌,我給冉岷準備好了魚餌,卻沒辦法準備出能夠讓那位平西王爺上鉤的魚餌啊。”
“唉。”謝渚陽也嘆了口氣,道,“去了渭河那邊才發現,已經有不少我楚地百姓開始偷偷地向晉地逃離了。”
“得贏吶,得把這水攪渾,按部就班下去,乾楚,都沒希望。”
“報!!!燕軍已過永安堡!”
“差不離了,爹,可以關門了。”
“爹曉得,你就在這兒坐鎮著?”
“是啊,我還得協同乾國的兵馬呢,冉岷上鉤了,我還得拿他,當誘餌,呵呵。”
……
冉岷率軍長途奔襲,一路沒受到任何阻攔,連梁國都城以北最後一道屏障——獅頭關,其守將在看見打著黑龍旗幟的燕軍到來時,也主動開了關門,放燕軍透過。
過了獅頭關,繼續向南,就是梁國都城,向東,則是溫明山,向西,則是梁國境內最大的一座湖泊——問心湖。
湖面很寬闊,這也意味著蘆葦蕩和溼地,也是極為的遼闊。
溫明山和問心湖,是梁國境內最有名的一山一水,但此時冉岷心裡,根本就沒心思去欣賞入夏後的美景。
他想盡快到達梁國都城,將那裡的亂子平定,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像平西王爺當年那般入晉國皇宮入穎都那般,將自己和大燕的威望,給宣揚到極致!
然而,就在梁國國都已經可以近乎眺望的時候,天邊,卻出現了一片紅色的霞雲。
楚人的浪漫在他們軍隊的甲冑上可謂體現得淋漓盡致,而燕人在這方面,確實古板得多。
謝家軍邁著整齊的步伐開始前進,盾牌兵、槍兵、弓弩手、刀斧手,乃至於兩側數目加起來也就千騎的騎兵,形成了一種極為整肅嚴謹的秩序感。
楚人最憋屈的或許就是,這些年和燕人交戰以來,自家真正的精銳步兵方陣,其實並未怎麼和燕人正兒八經地交過手。
當然,這主要是燕人並不會給這個機會。
但眼下,
去往梁國國都唯一的路,被堵住了。
冉岷張了張嘴,散出去的騎兵不停地開始向他這個主將彙報著前方軍情的脈絡;
這是一支楚軍,因為對方已經打出了旗號。
楚軍,出現在了梁國,這是一則重大的訊息。
冉岷的腦子,開始迅速地冷靜下來;
他沒有下令直接去衝陣,面對那種近乎一絲不苟的陣形,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敵軍將領都不會想要以最原始的方式去拼一拼到底誰的頭更鐵。
他命自己的副將,領一路人馬返回,自己則率麾下兵馬,開始做出即將衝陣的準備。
謝渚陽則繼續按照自己的節奏,命令謝家軍開始穩步上前施壓。
大燕的黑龍旗所帶來的壓力,確實是難以想象,但私兵的優勢就在於,當他們的家主就在他們身邊時,他們可以抵擋絕大部分的恐懼。
這種相對靜止的對峙,持續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