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去哪？”他喊。
陳牧巖又蹭了下眼睛，水跡未減反增。
奶奶的，丟人。
“牧巖。”遲想小跑幾步跟上，“先回去行嗎，他們正收拾呢，馬上就走了。”
陳牧巖揮了下胳膊把人甩開，快走幾步後幹脆跑了起來。
遲想：“……”
什麼毛病？
於是明月高懸夜色微涼，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沿著河岸追趕。遲想沒喝酒，但是吃了不少西瓜，跑了一會兒膀胱漸漲，有點跑不動了——
“陳石頭！給老子站在！”
陳牧巖見他慢下來，也放慢速度，扶著膝蓋喘氣：“ 那你，別追……”
“操。”遲想停下腳步，叉著腰緩了緩：“老子要放水！”
“……”陳牧巖停下了。
遲想暗罵了一聲，這裡距離園子裡的公共衛生間有段距離，就地解決……算了，還是忍著吧。
陳牧巖抬起眼睛，就那麼看著他糾結。
忽然想笑，他蹭了把臉，額頭潮乎乎有點細汗，淚已經不知何時被風吹幹了。
他笑出聲來。
“有病。”遲想瞥了他一眼，“大病。”
陳牧巖幹脆席地而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尿啊……學長，別，憋壞了。”
遲想嗤聲：“信不信我能憋到明天。”
“那你膀胱真能裝。”
“沒你能裝。”
遲想走近，“起來，別坐地上。操，瘸一條胳膊跑這麼快！”
“跑又不用胳膊。”
陳牧巖伸出手，遲想把他拉起來：“陳石頭，以前沒發現你這麼不著調。”
“別跟我提以前。”陳牧巖喜怒無常，心情說壞就壞。斂了笑沿來時路往回走。
遲想笑著跟上：“那就不提以前，咱……提提以後？”
陳牧巖手裝進褲兜，沒說話。
兩人安靜的往前走，腳步聲漸漸統一成一個頻率。
“學長。”陳牧巖叫他。
“嗯？”
“你記不記得，你……跟我媽見過面以後，我回去找你。”
“記得。”遲想看了眼陳牧巖的神情，那張臉在昏暗月色下顯得平靜落寞。
“你讓我發誓，無論你去哪裡，走多久……”
“別說了。”陳牧巖略帶不滿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望向遠空不明顯的星星，“對不起。”
“道什麼歉？”遲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沒有說才要道歉，這幾年一直後悔。是不是當時說了，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
那次爭吵後陳牧巖一直沒主動聯系他，遲想也繃著那口氣，公司這邊因為dc市場經理私下裡提出的非分要求，讓他一直處於既憋屈又煩躁的狀態。
那天回家，陳牧巖忽然出現在客廳沙發上。
見到人的瞬間，遲想整個人驀的一鬆，多日以來的思念和委屈頃刻點燃滿腔情意，他鞋都沒換，走過來低頭把人壓在靠背上便開始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