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巖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
他感受到遲想的熱切，但他以為那是內疚。中間停頓的空隙他啞聲問了一句：“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遲想抬起上身，心裡的熱意在他沒有溫度的反饋中散去一半：“什麼？”
陳牧巖緊抿的唇被親的發紅，臉色卻是以往熬過夜才有的蒼白，他半垂著眼皮，目光空洞沒焦點。
那樁令人不齒於出口的“交易”讓他心像被人踩在地上，他想，只要遲想主動坦白，給他一個解釋，他可以試著去理解他的難處。如果遲想說只是暫時糊弄張亞婷，那他到時候也可以配合他假裝不聯系……
但現在遲想隻字不提，陳牧巖不想質問或難看的戳穿，便沒理由說服自己。
“有嗎？”他又問了一句。
遲想看著他，心中斷定張亞婷不會把他們見面的事告訴陳牧巖，因為如果知道，他不會是現在這副表情。
“寶貝，我們好好的行嗎？”遲想問。
陳牧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怎麼樣算好好的？”
遲想沉默片刻，說：“你電腦裡的東西我幫你恢複了……”
“你就這麼想讓我早點滾蛋？”
“操。”腦子裡某根弦忽然崩斷，遲想霍然起身：“你他媽為什麼非得曲解我的感情？！”
陳牧巖目光冷冽渾然不懼：“我曲解了嗎！你難道沒有盼著我離開嗎？”
“……”
“什麼送我一個禮物……鬼話連篇！”他情緒上來口不擇言，“你他媽心裡想的根本就是送我離開千裡之外，你自由了！想他媽上哪鬼混就上哪鬼混，遲想，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件事你比誰都積極，都高興，你表現出過哪怕一點捨不得老子嗎？沒有！你他媽演都不想演！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捨不得！只有我！”
遲想嘴唇動了動，看著男生頸側漲起的青筋，忽然生不出一絲辯白的慾望。
“陳牧巖，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要你發誓，”陳牧巖盯著他，眼底湧動著晦澀地暗流：“你說你永遠不會……”
他欺騙已然存在，發誓有什麼用。
“你發誓，無論我去哪裡，走多久，你都會等我，如果變心天打雷劈。”他說。
“……”
其實沒什麼不能說的，又不是做不到，但遲想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在這種情形下說這樣的話。
他走到桌邊，開啟抽屜取出裡面的一支煙，點燃。
陳牧巖有個小癖好，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會抽半支，頻率不高，一點癮沒有，更像藉著嗆人的窒息感轉移愁悶。
遲想慢悠悠抽完那隻煙，全程看著自己苦大仇深的男朋友，想不通明明辛苦的是自己，你他媽好好上你的學不就得了，到底為什麼……
他撚滅煙蒂，起身往門口走。
“站住！”陳牧巖打翻茶幾上的水杯：“我讓你走了嗎！”
遲想回頭，神色平靜中帶著點疲憊。
“走了你就別想再見到我。”陳牧巖胸口起伏，“遲想，我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想過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你說呢。”
“我要你說！”
遲想看了他一會，眼神帶著陌生的疑惑，最後嘆了口氣：“你冷靜一下吧。”
推門離開。
誰知這一冷就是陰差陽錯，整整六年。
【作者有話說】
後半部分回憶情節有修改，此前看完的寶寶們重看一下sorry鞠躬。。。
吵架細節原本想寫在下一章，後來決定這章一次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