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精力充沛,人又年輕,他來佈置最是穩妥。
張安世先對陳進業道:“九江府的情況,你自然都知道,那麼南昌府呢?”
“略知一些……”陳進業道。
張安世道:“各地這個時候,公債發出,到售賣,最後銀子入庫,大抵幾日可以完成?”
“小縣再過兩三日,就大抵可以完成。”陳進想了想,繼續道:“不過……其他縣可說不準,不過下官以為,此次各府縣都急著得銀子……”
張安世便問:“為何?”
“朝廷已下旨,讓成國公朱能徹查鐵路的事,大家都急著趕緊將銀子入庫,想辦法……有一些進展。”
張安世道:“這樣說來,五日之內,銀子可以入庫?”
“要看情況,不過大致應該可以。”
張安世點頭:“還是多等七八日吧。”
“這樣最穩妥。”
“南昌府和九江府駐紮的衛所情況,如何?”
“這……南昌府原本駐紮了寧王衛,不過寧王衛隨寧王殿下移藩之後,便留下了一個南昌衛,此衛多是老弱病殘,衛中的指揮使……好像將張武,此人是靖難出身,下官沒有打過交道,只曉得他並與江西都指揮使有些嫌隙。”
“嫌隙?這江西都指揮使,和布政使司關係如何?”
“據說不錯。”
張安世繼續問:“九江府這邊呢?”
陳進業答道:“九江府乃通衢之地,有一處水營,還駐紮了一衛以及陸路巡檢和水路巡檢。”
張安世道:“你怎麼看待他們?”
張安世細細詢問,陳進業則一一回答。
張安世問的越多,陳進業心裡越驚。
尤其是張安世似乎對於江西布政使司不甚關心,而是對督管軍事的都指揮使司尤其的關心,這更令陳進業意識到,事情比他的想象中的,可能更為嚴重。
張安世卻是輕描澹寫的樣子,只是做著筆記。
張安世隨即道:“陳道文……”
這一身魚服的陳道文便站了出來,道:“都督有何吩咐?”
張安世道:“京城錦衣衛各千戶所,還是悉數在京城待命,要以防京城有變,不過……駐紮在其他各地的衛所,給我立即傳書,立即抽調精幹!”
“記住,要秘密匯聚九江、南昌等地!這件事,你來佈置,要隱藏自己的行蹤,做到嚴格的保密,所有調撥來的人,只說奉命接應成國公朱能,暫時不要下達任何的命令,抵達之後,候命即可。”
陳道文道:“喏。”
張安世隨即對朱勇道:“你這便回去,再調撥一千模範營來,讓他們夜裡動身,我會提前通知朱金,讓他秘密調撥艦船接應,登船之後,直抵九江府即可。”
朱勇大為振奮:“好咧。”
張安世接著便看向張軏,道:“張軏,隨來的人,你來負責統領,隨時聽命即可。”
丘松道:“那俺呢?”
張安世沉默了一下:“四弟好好保護我,不,保護陛下安全。”
丘松哦了一聲,顯得失望。
張安世隨即對朱棣道:“陛下……”
朱棣在旁似打盹的樣子,只是張安世的佈置,他大抵心裡已有數了,他點點頭道:“就這麼辦吧。”
“臣還有一事,想要問明。”張安世頓了頓,才道:“若是行動過程中,有人……”
“那就殺了!”朱棣眼中閃過厲色,乾脆利落地道:“殺了之後,還要防範於未然,要斬草除根,立即順藤摸瓜,拿下他所有的家小,免得死灰復燃。”
張安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