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亦失哈道:“用心一些侍候……”
劉永誠一臉疑惑道:“大公公的意思是?”
亦失哈道:“紀綱這一次是有備而來,罪證齊全,崔一紅怕是完了,你是他的乾爹,難保那紀綱不會借題發揮,下一次奏報的時候,若是添上這麼一筆,陛下若是生疑,你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這幾日,你多在陛下的面前走動,勤勉一些,陛下對咱們這些人……總還算是寬厚的。”
“就這麼讓紀綱得逞?”劉永誠氣得要跳腳。
亦失哈道:“時間長著呢,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現在還不是反擊的時候?”
見劉永誠依舊憤憤不平。
亦失哈笑了笑,語重心長地道:“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實話和你說,這對紀綱而言,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只怕這紀綱……要借崔一紅,繼續擴大呢。到時……說不準咱,還有你,還有宮裡的許多人……都可能牽連進去,你想想看……這崔一紅可是宮裡的人,到了詔獄,得供認和攀咬出來多少人?”
劉永誠皺眉。
亦失哈接著道:“所以這個時候,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陛下面前,盡心竭力,什麼都也別多說,什麼也別多做,只盡心侍奉陛下就是了!咱們越盡心,等到將來攀咬到咱們身上的時候,才有辯護的機會。”
“若是這個時候,自己亂了手腳,和紀綱相互攀咬起來,這隻會落人口實。御馬監那邊,你得告誡這上上下下,教他們一定要謹言慎行,別亂打聽,別亂說話,不看,不說,不聽!”
劉永誠長長嘆了口氣,才道:“哎……現下這宮裡頭,只剩咱們兩個能做點主的,倘若鄭和、王景弘,還有侯顯幾個都在南京,也不至讓這小小的紀綱欺到頭上來。”
亦失哈微笑道:“你錯了,之所以紀綱現在咄咄逼人,不是因為他現在長了本事,而是因為他急了。咱們溫水燉青蛙,逼他到了牆角,所以才不得不發難,你所看到的是他囂張跋扈,實則……卻是他已無路可走,想要奮力一搏罷了。”
劉永誠錯愕地看一眼亦失哈。
亦失哈道:“咱們啊,可以輸十次八次,可他紀綱沒有這樣的運氣,他只有一次機會。”
說罷,亦失哈道:“不要再急躁了,回你的御馬監去吧。”
劉永誠道:“是。”
…………
被關在倉庫裡的陳文俊,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遍體鱗傷,起初時還算鎮定,可慢慢的,他開始心慌起來。
這倉庫之外,隔三差五……便傳出一聲聲的炮響,讓他心神更加不寧。
就在他慌亂的時候。
猛地,門開了。
隨即,便見張安世大喇喇地進來,張安世道:“陳文俊,我已確定了,你的妻兒老小,一家整整齊齊二十七口人,現在都很好。”
陳文俊大怒:“賊子安敢?”
張安世道:“誰是賊子呢?”
陳文俊突然朝張安世拜下:“下官是清白的啊,就請侯爺饒了我吧,我歷來清清白白,兩袖清風,從沒有貪贓枉法……”
張安世笑了笑,道:“是嗎?既然如此……那麼你告訴我……永平倉的甲號倉庫是怎麼回事?”
陳文俊一聽,驟然之間,臉色微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張安世好整以暇地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陳文俊死咬著牙關:“下官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沒什麼。”張安世道:“那我再問你,你的管家陳儉,應該知道吧?”
陳文俊此時有些慌了,他嘴唇哆嗦起來:“他……他怎麼了?”
張安世道:“他做的事,你也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