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俊道:“我……我……”
張安世道:“來人,帶走,將這陳文俊帶入宮中去。”
陳文俊突然臉色說不出的蒼白起來。
朱勇和張軏二人,已將陳文俊捆綁了個嚴嚴實實,隨即……拽著他,直接丟入一輛馬車裡。
張安世帶著人出了倉庫,卻在這個時候……朱金匆匆而來。
朱金靠近著張安世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侯爺……近來……近兩日……有錦衣衛……盯梢著咱們,便連侯爺的府上……”
張安世臉色不變,甚至很平靜地道:“我當然知道,不必怕,他們不敢怎麼樣的,我先入宮,你忙你的事去吧。”
“是……”
…………
亂黨的事,其實已經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先是宮中的人,接著又是兵部的主事。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文淵閣終於無法坐視不理。
解縉顯然對此十分惱火。
這兵部的大臣說抓就抓,陛下對此不聞不問,連金忠入宮覲見,也沒什麼結果,那陳文俊依舊還是不知所蹤,這算個什麼事啊。
再加上百官似乎遙想到了當初洪武年間的恐怖,那種隨時朝不保夕的感覺,幾乎所有人都已沒心思辦公了,各種流言蜚語傳出。
於是,解縉便帶著文淵閣諸學士,會同各部尚書求見朱棣。
“陛下,這樣下去,人人自危,各處衙門大臣們已無心辦公了,國家大事,也已被人置之不理,那陳文俊所犯何罪,何至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綁走,還請陛下明示。”
朱棣看著百官,哪怕是隨來的兵部尚書金忠,此時也表現出了堅決的態度。
他第一次入宮見朱棣的時候,其實只是一次告知,可現在兵部上下人心惶惶,若是再不給一個交代,他這尚書,怎麼也沒辦法讓大家恪守職責了。
朱棣頷首道:“錦衣衛和張安世那邊,朕確實都讓他們查這亂黨的事,朕對此,也早略有耳聞。”
說著,朱棣道:“亦失哈……”
轉頭一看,卻才發現,亦失哈這幾日抱病,如今伺候在他身邊的乃是劉永誠。
於是他道:“劉永誠,召那紀綱和張安世入宮,讓他們將欽犯帶來,現在百官見疑,是該有個了斷了。”
劉永誠得了亦失哈的告誡之後,倒是安分了許多,只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
很快……紀綱便為首,後頭幾個大漢將軍,押著幾乎已是不成人形的宦官崔一紅進來。”
“卑下見過陛下。”紀綱不卑不亢道。
朱棣頷首,瞥了一眼崔一紅,露出厭惡之色,隨即道:“案子辦的如何了?”
“陛下,卑下還在順藤摸瓜,不過已有極大的進展,這崔一紅……還有不少同黨,卑下怕打草驚蛇,所以……”
朱棣盯著紀綱,道:“這崔一紅乃是宮裡的人,他為何要作亂?”
紀綱道:“陛下可親自問他。”
朱棣目光便落在了崔一紅的身上。
卻見崔一紅匍匐在地,身軀瑟瑟發抖。
朱棣冷然道:“崔一紅,你抬頭起來。”
崔一紅小心翼翼地抬頭起來,他臉色憔悴,雙目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