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前提是這隻瞎家雀主動出去覓食,如果站在樹杈上等著老天爺把食物放到嘴邊,只被活活餓死的命。這犢子走出村裡,就想著該怎麼出人頭地,每當二孩睡著的時候,他就會點上一支嗆口的旱菸,緩緩的吸著。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這犢子沒有這麼高的覺悟,但並不妨礙種地非常專業的他,從中窺覷出一絲道理,種地的時候,每到其他月份他都會坐在田間地頭,頂著烈日也不覺得有多辛苦,他喜歡看,看那無邊無際的玉米地,微風襲來時搖搖曳曳,美不勝收。
沒看過北極的極光,沒在泰山上一覽眾山小,也沒在草原上騎駿馬,更沒在海里激流勇進的他,認為這就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同時,他更知道,之所以能長出這一片片的玉米,都得益於在幾個月前辛苦勞作灑下的種子,還有這幾個月來的悉心照料。
如果不撒種,可能會長出幾根玉米,但那也是去年遺留下的種子、或者野生的。
沒有父母,他知道沒有這份德,也沒有去年、前年庇佑,讓黑禿禿的土地上長出玉米苗,一切得靠自己更得用心。
玉米成長得施肥,人要成長也得有貴人。
他更不相信,以張曉娥的相貌身材背景,能風騷的跑過來勾引自己,哭著喊著讓自己爬上她的床,難道是有長人之處,他確信自己撒尿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看到。從不過分高看自己,算是這農民身上無法改變的本性。
那麼就剩下一個原因:柳青青!
說柳青青為什麼看重自己,他不知道,直到現在也非常迷茫,只不過他不甘願放棄這次機會。
人這一輩子有很多路要走,重要的就那麼幾步,也有很多的話要說,重要的只有那麼幾句,更有很多人需要認識,重要的那麼幾個。想成功,就要多走出幾步,多說幾句,多認識兩個人。
他不確定柳青青是不是自己生命中的貴人,所以他得觀察,悉心的不著急的觀察,在小小的,看不到未來的食雜店裡紮根,可能是出於當時情況危急,但更多的原因是,他要接近能拉自己一把的人。
在這裡遭人白眼,受人指手畫腳,甚至於張曉娥這樣的小女人,都能騎到他腿上粗暴的抱住自己腦袋往她身上蹭,不可謂不傷自尊。
然而他能忍,種地有風吹雨打,活著有世事無常。
過程很重要,結果更為重要!
安濤能為了房子算計自己親侄女,葛醫生能為了錢出賣自己的醫德,算不上陰謀論的猜想,柳青青究竟有什麼企圖?
他還得觀察,耐心的觀察。
哪怕是再過上一段時間,整天吃不到飯菜的生活。
“香麼?”
他傻乎乎的問一嘴。
“香,真他孃的香”
曹武廟咬牙切齒的肯定,手裡攥著飯盒,看裡面殘留的飯粒和油水,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沒舔下去,這斷然不是處於不是自己飯盒的緣故,摳門的人都是扣到骨子裡的,如果不是考慮讓那犢子看到,把飯盒扔掉,明天沒用送飯的餐具,自己吃不到飯,能為自己家裡省點大米,他還能不舔?
看他糾結的眼神,劉飛陽又憨笑一聲,然後緩緩轉頭,看向龍騰酒吧。
這更是一場比耐心的遊戲,讓人看重得有看重的資本,他幾次拿起那張名片都顫顫巍巍、如履薄冰,能讓所有人喊聲青姐,能讓葛醫生這種從來沒入過她法眼的人物,趾高氣昂的面對拎著菜刀的自己,該是什麼樣的人物,她會有什麼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