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早就結束了,你為什麼現在才回家?”單宏問。
單塵眨了眨眼,他望向同樣神情凝重的母親,說:“家教還沒結束,輔導了幾個學生,這才回來晚了。”
本以為只是例常詢問,回答了就算過去了,沒想到單宏一改常態非要刨根究底:“哪幾個學生?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學校上學?”
“您為什麼問這麼詳細?又不是在查戶口。”面對父親的盤問,單塵忽然覺得無比疲憊,他撂下話後就想回房間休息,不料卻被父親生生吼停了腳步。
“我不過問你幾個問題,你這是什麼態度?”單宏一拍桌子,“你給我過來!”
單塵腳尖一頓,最終還是走到了父親面前。
“我問你,這是什麼?”單宏指著桌子上的手機問。
剎那間單塵瞳孔驟縮,後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這東西他再熟悉不過了,這不正是江兆送給他的那部手機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的父母開啟看過了嗎?有沒有發現什麼……
一時間單塵心頭湧上萬千疑問,卻也只脫口而出:“是從哪來的?”
“在襄城的一個演出場館撿到的。”周雋回答。
單塵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江兆主動交給他父母的。
他這一口氣還沒喘完,周雋又說:“當時你和江兆,是不是在一起?”
單塵驀地抬頭,對上了父母嚴肅異常的眼神。
“……是。”他默默攥緊了藏在袖子中的拳頭。
“這些天你爸爸一直想看你的手機,還是讓我攔住了。”
周雋的脾氣不比單宏暴躁,但在正經事上也沒那麼容易含混退步,她將手機推到單塵面前,問:“我想讓你自己說,之前我們讓你遠離江兆,甚至不惜替你辦了轉學,你有沒有把我們的話聽見去?”
單塵沒有說話。
“你們當時都在那間更衣室吧?江兆總不可能帶著你的手機活動,你們現在還有聯系?還在當朋友?”
……
周雋的問法反而叫單塵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沉默無疑助增了單宏的怒火,惹得單宏又一拍桌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敢作敢當!以前是怎麼教你的?”
周雋一個眼神制止了單宏,她放緩了語速,說:“單塵,可能你以前對父母擅作主張的做法不滿,這才去和江兆做朋友,但我可以保證,我們絕不是在害你。”
“你還記得爸媽還在福利院上班的時候,遇見的一個小男孩嗎——也許你不記得了,你當時輕度腦震蕩,還被鎖在一間黑屋中,罪魁禍首就是江兆。”
周雋頓了頓,又繼續說:“那一次興許是小孩子玩鬧沒大沒小,但江兆被收養後,有一次他的養父找上福利院,質問我們為什麼給他們家塞了一個有精神病的小孩!對自己的弟弟痛下狠手,他們家還做了檢查,證明江兆確實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我不知道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但從他之前和現在的表現看,惹事、暴力、虛假……也許他從來都沒正常過,你讓我怎麼放心看到你們當朋友?”
周雋一口氣說完,苦口婆心勸導著:“單塵,你一直都很懂事,從來沒讓我和你爸爸操過心,其他小孩的叛逆你都沒有,我們也當你乖巧慣了,對你的管教也不多。我們也不是幹涉你交朋友,正常人——和你關系不錯的韓力,我和你爸爸也沒反對對不對?甚至你執意要去b大,我們也沒說你去了就怎麼樣,在其他事情上我們已經很開明瞭,但只有一點,我和你爸爸不希望你們繼續做朋友。”
“不是朋友。”單塵糾正道,“我們……不止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