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下策是什麼?”
“你閉口不提當年事,你的結局只有一個,就是被我殺了洩憤。”
“你是死了,但你的兒女還小,你丈夫一定會續弦,有了後娘就會有後爹,你捨得嗎?”
“當年下手害阿嫻的是你嗎?”
“罪責講輕重,衙門裡判案還有個主犯從犯之分,你只要不是主犯,我放過你啊。”
“我追究的是文壽伯府,又不是一定要和你一個出嫁女過不去。”
“說起來,我好像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文壽伯府,你們應家畢竟有一位皇子女婿,他出手一護,我真的能做到嗎?”
“這麼看來,你說,我是不是還是幹脆殺了你算了?”
說到這裡,於家夫人從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利刃出鞘,銀光閃得應蕊的心幾乎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您別這樣!”她哭著喊道,“您女兒她、她肯定也不想看到您為了她殺人的。
您想與我同歸於盡,可您也說了,我妹夫是皇子,殺人就是一匕首的事,但毀屍滅跡怎麼辦?
您被抓到了,那整個於家,您說的孝順兒子兒媳,還有不錯的孫兒,都會被治罪的。”
“那也是我們全家欠阿嫻的!”於家夫人激動地道,“是我們沒有保護好她!”
冰冷的匕首幾乎已經貼到了皮肉上,應蕊躲無可躲,哭喊著道:“您殺了我也無濟於事!”
“是啊,”於家夫人點了點頭,“我剛才想明白了,不殺你更沒有用,我鬥不過文壽伯府、鬥不過五皇子!
哪怕全天下都知道是你們應家害死了阿嫻,我也不能讓你們賠命!
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不過是幾句罵名而已。
除了我這樣的苦主,誰會天天罵皇親國戚?
萬一五殿下將來……
誰敢罵皇後、敢罵國丈?
所以我還是殺了你吧,殺了你痛快些!”
應蕊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我說,我說!”
沒錯。
於家夫人說得一點沒錯!
文壽伯府是皇親國戚,哪怕陳年舊事被掀開,也一定不會有性命之憂。
那憑什麼,她就要孤獨赴死呢?
她死了,母親肯定會哭一場,但哭完了之後呢?
難道還能指望母親像於家夫人待於嫻那樣,為她報仇、為她拼命嗎?
她都死了,她能稀罕?
她才不要死呢!
她的孩子也還小啊!
況且,她的自救,又不以犧牲別人為代價!
於家夫人把匕首抵在應蕊的胸口前,看著她那變幻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在生死麵前,沒有人能保持清醒和理智,何況是早就被嚇破了膽、精疲力盡的應蕊。
應蕊相信了“說出來也不會害死家裡人”。
又或者說,她必須“相信”這一點,才能理直氣壯地選擇背叛。
“說吧,我聽著,”於家夫人道,“越詳細越好。”
應蕊淚如雨下,顛三倒四著,卻也把事情說明白了。
“當年拒婚是突然間有好親事尋上來,所以母親反悔了,哪知道那邊沒談攏,還連累了五妹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