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來說,他們若是追查安國公陷害金太師的案子,王爺恐怕不止是抬一手,還會以此為令箭、去攪動巫蠱案。
那案子太大了,即便是隻掀開與太師有關的一角,也是困難重重。
能多一道助力肯定多一份機會。
腦海中思緒繁雜,定西侯考慮著如何從朝堂上去撕開一道口子,而不用讓陸念、阿薇冒險之時,就聽到阿薇開了口。
脆生生的,卻很堅定,也有她的傲氣。
“您說得對,朝堂大事,我們沒有辦法參與,金鑾殿上,沒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但對手不是一個人,安國公府也不是隻有安國公、章振禮這麼兩個殿上重臣,他們有家有業。”
“安國公府的後院,花團錦簇之下,一樣能挖出蟻xue來。”
“後院起火,前院能太平嗎?”
“而點後院的火,我和母親比您在行。”
定西侯按著太陽xue。
這話說的啊。
前半段聽得他都有些熱血沸騰了。
術業有專攻,落到兵法上,正面對壘之外,還有暗度陳倉、離間之計,兵法沒有優劣,只有勝負和因地制宜。
阿薇的話沒有錯,前朝後院,一併施力,此乃良策。
就是這後半段,他也不知道該心酸好,還是該無奈好,那顆心七上八下的,哪兒都落不了位。
定西侯又偏轉頭去看陸念。
陸念一直安安靜靜地聽他們說話,並沒有表明什麼意見,但從她那始終握著阿薇的手來看,她無疑是支援的。
定西侯見狀,不由暗暗嘆息一聲。
也罷。
也好!
給阿念一些事情做,讓她也能熱鬧熱鬧,比叫她好好“養病”強多了。
“既然你們拿了主意,”定西侯道,“那我同你們仔細說說安國公府的事。”
“安國公是開朝時封的,世襲罔替,祖上還出過一位貴妃,兩位貴人,另有兩位、還是三位皇子妃,都是老黃歷,一時記不清了。”
“現如今這位很得聖上看重,聖上近些年更喜歡年輕臣子,一眾老臣都不比從前了,就安國公依舊,而他對聖上確實忠心耿耿。”
“除了金太師的事之外,我看他就是一位端正忠臣的樣子。”
說到這裡,定西侯苦笑。
拉金太師下水,何嘗不是“忠”呢?
永慶帝認定了太子行巫蠱,為太子奔走的金太師與聖上唱反調,安國公的“忠”是對永慶帝的絕對忠心。
“國公夫人韓氏,孃家原也是一品國公府,早年皇太後在世時,她也頗受喜愛。”
“但韓氏一門香火一代不如一代,本家漸漸無子,族中過繼來的也留不住。”
“好不容易過繼了個活蹦亂跳的,闔府上下當眼珠子護著,養到最後欺男霸女、惹一屁股事,被聖上革個爵位,徹底不行了。”
“安國公那時還去禦前求過情,被聖上罵了一通,他自己也說沒臉,但畢竟是岳家,多少出份力,也算全了心。”
“說到韓家,”定西侯尷尬地笑了笑,他平素不愛說那些閑話,但今日狀況不同,說得越詳細、對阿薇和阿念越有利,便也幹脆當一回長舌公,“他家不曉得沾了些什麼,生下來孩子很難養活。”
“孃家沒人了,韓氏自己也夭折過兩個兒子。”
“現在的安國公世子其實是第三子,這一個否極泰來,精神多了。”
“但也有人說,是靠一左一右兩兄妹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