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如薇的病故是沉痾宿疾耗光了精血,神醫也回不了春,再有錢再有金貴藥都換不來命。
況且,她們寫信回京時,餘如薇已故,阿薇已經頂替了她。
彼時就是陸念常犯病,有沒有京中支援差距不大。
可假的、她也能說成真的。
誰讓定西侯當初把陸念嫁得那麼遠,資訊不全,被她糊弄,那就受著唄。
看看,一直吃茶、恨不能當自己不存在的楊大人的眼眶都泛紅了,真是聞者傷心。
定西侯也不好受。
近來反反複複被提及,跟鈍刀子割肉似的,今兒割了明日割,越割越痛。
饒是臺階被拆了個幹淨,他這會兒也徹底緩和下來了,甚至內疚佔了上風。
“阿薇……”定西侯壓低了聲,好言勸道,“外祖父知道你們母女心中有氣,但氣話我們回府再說,衙門裡辦衙門的事,省得耽擱了楊大人的工夫。剛才說要問什麼話來著……”
阿薇輕輕地捏了捏陸唸的掌心。
陸念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饒有興致道:“自然是狗咬狗。”
王慶虎被帶了上來。
牢裡關了幾日,他的精神並不好,被王大青打的傷也隱隱作痛。
他認識定西侯,以前在街上遠遠見過,那時一想到這是久孃的親爹就忍不住回家找柳氏吵一架。
他不認識陸念和阿薇,但隱約能猜到她們的身份。
楊大人正要問話,就聽邊上陸念先開了口。
“鄒如海咬死了不知情,說是你坑了他。”
“小人沒有坑他,”王慶虎答道,“鏢被劫是意外,鄒老爺心裡有氣,怪小人也正常,不過小人賠了銀錢給他,和他兩清了。”
陸念又問:“知道萬通鏢局嗎?”
“知道,那是大鏢局,遍佈各大州府,安遠與它比不了。”
“那廣源能比嗎?”陸念問。
王慶虎搖頭。
“那萬通鏢局有鄒如海一成利,你知道嗎?”
王慶虎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為何說到了這個。
“你說,他不光顧自家生意,尋廣源押鏢做什麼?”
說到這裡,王慶虎多少品出了些味道,但不知全貌前,他不可能胡亂改口:“廣源那趟鏢已經那麼多年了,或許鄒老爺是這兩年才搭了萬通的線,這事兒您得問鄒老爺,小人不清楚的。”
陸念揚眉,噙著笑,話卻帶毒:“他當時就與萬通有牽扯,他找你押鏢、他有病。
他那時與萬通不熟,但他都捨得出兩成五的鏢利了,為什麼不選萬通那樣的大鏢局卻選廣源,他還是有病。
你說說,他為什麼這麼有病?”
王慶虎皺了皺眉頭。
“你說你沒有坑鄒如海,”陸唸的笑容越發明豔,聲音也高了幾分,“你確定鄒如海沒有坑你?”
楊大人瞪大了眼睛。
問案子固然各憑本事、各有手段,但誘供這種,不合適啊……
他不由去看定西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