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只當是監守自盜,訊息一出再看,還是裡應外合、一道給吞了幹淨。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們便寫了狀紙來了順天府。”
“你們要告官,多少與我商議一番。”定西侯道。
陸念聞言,張口要說什麼,被阿薇按著胳膊。
她就沒有堅持開口,視線轉到門外,似乎在看外頭空蕩蕩的院子,但細看便會發現,她目中無神,不曉得想什麼去了。
阿薇知她習慣,出神時更愛扣指甲。
她就牽住了陸唸的手握著,對定西侯道:“那我就要問外祖父了,我與母親回京當日,您就曉得藥材與銀兩丟了,您查過嗎?
或許是您不在乎這事兒,或許是怕查出些面子上不好看的,總之您沒有管過,還是我催著舅娘、好不容易有今日結果。
再說柳姨娘那鏢局,鬧上門去的是小姨父,搜出證物的是聞嬤嬤,案子進了順天府,這幾天您也就和母親抱怨一通,沒有問過柳姨娘內情,也沒有同楊大人打聽進展。”
定西侯聽得愣了下,臉上發燙。
阿薇笑了笑,又道:“我說這些並非指責外祖父,您得聖上信任、政務繁忙,實在無瑕來管這些錢啊業啊的事兒。所以術業有專攻,您辦您的差,查案子交給楊大人就是了。”
定西侯面色稍霽。
這算是個臺階,他準備著順勢走下來。
“唉,是外祖父不夠周全……”他訕笑著道。
“積習難改,”阿薇撇了撇嘴,“您一直都是抓大事放小事的性子。
年輕時為了聖上交代的差事,家裡大大小小事情交給外祖母,外祖母走後又交給侯夫人。
這麼多年了,母親豈會不曉得您的脾氣?
反正您也不管,我們直接往順天府遞狀紙有什麼不對的。”
定西侯:……
臺階還在,就是被踢走了幾根支柱,搖搖擺擺,要塌不塌。
他臊得咳嗽了聲。
楊大人通透人,自顧自抿茶,全當聽不見。
“您是不是覺得我們小題大做?”阿薇繼續道,“五千銀錢,三箱藥材,不值得母親親自來順天府告一狀?
是,對定西侯府來說,五千現銀即便不算少卻也不是丟不起。
但柳姨娘那鏢局,為什麼要把六百的鏢作兩成半的鏢利?不就是為了多賺那一成半、也就是九十兩嗎?
為了九十兩,最終賠出去兩千!
您當初從東越回來,替她保下鏢局才花多少銀錢!
不說別人家,便是我和母親在蜀地,少了這份支援、日子多麼難熬,您想過嗎?
家裡陸續病了、死了那麼多人,不說餘家囤的藥材,半個蜀地能買回來的都叫買了,但金貴藥材本就稀缺,一時有市無價。
我身體不好要吃藥,母親操勞過度也要吃藥。
母親與餘家處得不好,我又是個藥罐子姑娘,賬房上但凡有銀錢都不會顧著我們兩人。
若是京中的東西能送達……”
阿薇重重咬了下唇:“您該慶幸,我當初沒有因為缺哪一種金貴藥材而夭折,要不然,母親能直接砍了那些監守自盜、吃裡扒外的東西!”
關於蜀地,她的話基本都是假的。
陸念把餘家上下整了個遍,豈會被人掐住金錢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