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霏問道:“請問李太太,你認識被告嗎?”
“認識,報紙上登過好多次了,香港的首席女法醫嘛。以前我時常教育拿她來教育我的女好好學習的,不過現在就算了。”
“為什麼以前拿她教育你的女,現在不行了?”
“唉,以前她上報紙都是講她的好話的嘛;現在她搶了人家的老公,又到處指手畫腳搶功,再拿她教育我的女不是教壞她嗎?”
“反對!反對控方律師同證人用媒體上無端的猜測來攻擊我的當事人。”辯護律師及時地反駁。
“法官大人,證人所講的並不是無端猜測,而是事實。被告經常出現在報紙雜志上,這是一個事實;上個月12號被告同一單離婚官司裡面的丈夫有婚外感情,也都是事實。而且,我很快就可以證明到,證人對被告態度的轉變同她成為這件案子的證人之間是有直接關系的。”
“反對無效。控方律師可以繼續盤問證人。”
“多謝法官大人。”周亦霏謝過法官,繼續發問了,“李太太,請問你在報紙上看到被告的新聞突然變成了負面的之後,有什麼反應?”
“一開始我是不敢相信的。被告她學歷又高,工作又好,怎麼會做第三者搶別人老公呢?這麼巧租我家房子住的兩個女孩子出了事,有一次週末我見到被告陪人一起去那間出租屋,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那兩個女孩的案子被告有參與。所以後來我就跑來法庭聽審,想親眼見見被告,看報紙上寫的她哪個才是真的。”
周亦霏:“請問你在法庭見到以及聽到了什麼?”
“我見到被告同……”李太太轉身去看旁聽席,很快就指向布國棟,“同那個男人坐在一起,我就坐在他們兩個身後的位置。那次庭審要梁美娜出庭作證,不過她一直都沒有出到庭。被告有站出來說她懷疑辯護律師指使人控制了梁美娜,法官問辯護律師是不是真的知道梁美娜的下落。那時候被告就同那個男人說什麼,餘中健跟辯護律師都會被定罪,不枉她花費了那麼多心血。”
“請問你認為她所講的‘花費了那麼多心血’是指什麼?”周亦霏挑出了重點。
“當然是指讓人入罪了。她想叫人坐牢,花了很多功夫嘛。”
“那麼你認為被告花了很多心血的這個‘心血’裡面,有沒有可能包括教唆證人給假口供?”
“反對!”辯護律師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起來,“反對控方律師誘導證人做出猜測。”
“反對有效,證人不必回答這個問題。”
周亦霏笑了:“法官大人,我沒有其它問題了。”
辯護律師開始詢問:“李太太,請問你有沒有問過我的當事人,她那句‘花費了很多心血’的意思?”
“這還用問嗎?”李太太用師奶特有的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一聽就明白了。”
“請你詳細地說出自己對‘一番心血’的理解。”
李太太頓時卡殼了:“呃……”
“你並不清楚我的當事人說講的花費了一番心血的意思,是指她努力找出證據、找到證人來指證嫌疑犯,對不對?”
一陣沉默。
“證人請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法官道。
李太太不情願地回答:“不清楚。”
辯護律師終於也露出了一絲笑容:“法官大人,我沒有其它問題了。”
第三個證人是鐘學心的助手孫嘉軒。他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旁聽席上響起一片噓聲。孫嘉軒坐在證人席上簡直不敢抬頭。
法官敲錘讓法庭回複安靜,示意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周亦霏略皺了一下眉頭,開始發問:“孫醫生,作為被告的助手,請問你平常的職責是什麼?”
“幫忙驗屍、活體取證,做記錄、拍照等。”
“請問在工作的時候,你是不是一直都同被告在一起?”
“是。”
“請問本案涉及的前兇殺案你是不是仍然擔任被告的助手?”
“是。”
“請問被告在這單兇殺案中的表現同以前有什麼不同?”
“呃,在驗屍前,鐘醫生對著屍體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以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請問你還記不記得被告對著死者的屍體說了什麼話?”
“她問屍體,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你想我幫你?”孫嘉軒一邊回憶當時的情形,一邊模仿出鐘學心的語氣,“你為什麼會死?如果你是被人害死的話,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