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周還是來了,他身上有酒氣,但神志清醒。
“本來想上完洗手間就回來的。”他解釋道,“結果你正好打電話來了。”
見我心神不寧,他關切地問怎麼了。我搖搖頭說沒事。
到我家樓下時,他特意下車解釋,“我們吃飯時手機放在桌上,我去洗手間時沒帶,不知道戴星冉怎麼就接我的電話了。不過我已經跟她講過了。”
“沒事。”我笑了笑。催他上車,“上車吧,代駕還在等著呢。”
我確實沒有想戴星冉的事,當時腦子裡想的都是虞雪,想她看到了我,回去會不會告訴別人,我爸媽會不會知道我在這裡然後殺過來。
後面我又想,虞雪不是泉京人,應該不知道我的事,應該不會有事的。
邵景周隔三差五會送禮物給我,過節還會發帶有特殊含義數字的轉賬,但我從未收過。
他總說:“你既然和我談戀愛,花我的錢是應該的。”
這話俞豔也常說,她說女人愛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大大方方花他的錢。
可我心裡總不自在,每次收到禮物,我都會立刻買同等或更貴的東西回贈,至於轉賬紅包,更是分文不取,這種物質往來讓我倍感壓力,絲毫感受不到戀愛的喜悅感。
戴星冉常來夜市,自從知道我和邵景周戀愛後,她幾乎隔兩三天就要出現一次,而且總卡在我們剛擺好攤的時間點。
有次她來時,我和邵景周剛吃完飯正在收拾。她左一聲“哥”右一聲“哥”叫得親熱,笑容甜得發膩。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她似乎刻意忽略我,隨手抓起幾件衣服就說喜歡,非要邵景周送她。
邵景周半開玩笑地拒絕,她立刻撅起嘴,轉而挽住我的胳膊搖晃:“那姐姐送我好不好?”她聲音明明像蜜糖,我卻莫名覺得刺耳。
“可以。”我裝好衣服遞過去,她笑嘻嘻地道謝,從不叫我嫂子也不喊我名字,永遠只甜滋滋地喊邵景周“哥”。
我原是不想送她的,但她每次來都會帶一點小禮物,奶茶小蛋糕什麼的。況且就兩件衣服,我也不想一直聽她甜膩膩的講話。
臨走時她又纏著邵景周送她,幾乎每次來都這樣,往常我都無所謂,反正攤子擺好後他也閑著。可那天不知怎麼了,就不想讓邵景周去。
我沒吭聲,轉身去整理衣架,恰巧有顧客過來,我便過去招呼了。
邵景周湊過來說:“我送她回去,很快回來。”
我正在給顧客拿衣服,頭也沒回:“隨你!”我硬邦邦甩出兩個字,拿衣服的手一僵,自己都嚇了一跳,以往他要做什麼,我總會說“好”,甚至嫌他報備得太細。
邵景周和戴星冉一起離開了,但不到十分鐘,邵景周就回來了,他說他給戴星冉叫了車。
他忽然笑了起來,說這是他第一次見我吃醋生氣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
我下意識地反駁說沒有,他卻堅持說有,眼裡盛滿笑意,說這樣的我讓他很歡喜。
接著他的語氣溫柔下來,說都怪他做得不夠好,才會讓我總是多想,以後要加倍愛我,寵我,給我滿滿的安全感,也會注意身邊的女性朋友,和她們保持距離。
我依然倔強地否認,我不認為我是吃醋了,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戴星冉而已,如果邵景周喜歡她,那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幹涉,也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那天收攤後,邵景周顯得格外高興,他問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我說可以,我們並肩走在夜色中,他的手指幾次不經意地擦過我的手背,想要牽住我。
每次我都像觸電般躲開,假裝整理頭發或調整包帶,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不自在。那時我們戀愛已經快三個月了,我卻始終無法自然地接受他有意的觸碰。
俞豔問我:“你是不是受過情傷?”
見我搖頭,她不可思議地說:“三個月連手都不讓牽,你是把邵景周當和尚了?拜託,人家是正常男人好嗎?你們認識也快三年了,談戀愛三個月一點進展沒有。”
俞豔說,現在的人生活節奏都很快,放在開放點人的身上,沒準三個月都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