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如驚弓之鳥
這樣一過,十成工夫,直接省下九成九。
只要確認沒有外界勢力染指,府裡頭私下有什麼齟齬,什麼人對母親抱持敵意,很快就能查出來。
這都不叫雪中送炭。姚令喜偷瞄章栽月一眼,心說簡直是直接一腳踹進炎夏,比孫行者送唐長老還徹底。
左顧右盼,越看,她越覺得章栽月有點神通在身上,畢竟他倆幾乎時時刻刻在一處,她卻渾然未覺他做下這等安排,而且速度恐怖如斯。
這些東西,需往京兆府、戶部、刑部等許多地方,才能一一找全。
更別說此刻,姚令喜尚在贊嘆連連,合不攏嘴,章栽月不過走了幾圈,就開始撕下紙張,慢慢鋪陳一串又一串的關系網。
鋪展好,他喚來姚令喜,理蘭友瓜戚、講來龍去脈,分析得頭頭是道。
幾輪過後,姚令喜就不愛聽,時不時“嗯嗯”、“唔唔”,“說得對”,極盡敷衍,同時換著方兒地,貼耳朵偷聽隔壁。
粗苯活,交給章栽月做罷,反正他看起來興致高昂。
她現在更想知道大哥哥到底想跟父親說什麼。
還有三哥哥,怎麼都不來看母親呢?
屋內兩人,心思逐漸走遠。
章栽月知道她分心旁顧,一點都不惱。
小殿下此舉,何嘗不是信任到極致的一種依賴呢?
他樂在其中,總之能為她分擔就好,而且有困難,找夫君,把活兒丟給夫君做,小殿下覺悟很好,進步喜人。
只可惜她只顧偷聽隔壁,自己還未察覺。
章栽月有點無奈,同時玩心大起,每每說完一段話,都問——“夫人可還滿意?”
姚令喜渾然不覺,“嗯嗯”點頭。
“滿意就好,那為夫繼續嘍。”
“唔唔。”
姚令喜應得飛快,是不是還回頭擠個笑臉,以示嘉獎。
章栽月玩得不亦樂乎,活兒也幹得愈加順手,門外卻冷不丁“咣咣”作響。
有人敲門。
“殿下,微臣範敦——”
焦急的語氣,一霎將姚令喜引去,開門卻見姜法亦在門外,一見她就目光躲閃。
出什麼時候了?姚令喜有點詫異,章栽月也應時過來,於是範敦姜法,各自附耳自家主子,嘴型,一模一樣:
“太子殿下,被廢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姚令喜和章栽月瞬間對上眼,四目震驚。
耳畔,人聲依舊——
“聖上有旨:太子串聯朝臣,圖謀不軌,廢太子位,遷居禁苑,聽候發落。”
話音未落,姚令喜和章栽月,不知道哪兒來默契,一人一扇門,瞬間扯來閉上!
章栽月一臉興奮,以為要夫妻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