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開口:“玉郎,你看你現在不是很好嗎?離開那個地方你一樣可以過得好,你可以在這裡開始新的人生,為什麼要排斥,不去努力呢?”“大人,我沒有不努力。”玉郎抬頭,慘淡一笑,“我只是從前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從沒有做過這些事,所以我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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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慢慢來。”束九安慰他,“神仙居不差你一個工人,你可以慢慢學,用多長時間都可以,我不會逼你。”
“可是我學得會嗎?”玉郎激動地看著她,“學不會的。”
他站起來,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瑩白到閃光的肌膚:“大人,你知道這一身冰肌玉骨是怎麼來的嗎?這一身讓人慾罷不能的,人人稱羨的肌膚,你以為我想要嗎!這是吃了十幾年的藥才造成的,那些藥讓我的身體變得柔韌、滑嫩,讓我長不大,讓我變得不男不女。”
“你看起來我才十六七歲對不對,那麼年輕有活力,可事實上我已經二十多了!我永遠也長不大,永遠都會是現在這個鬼樣子。”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滿臉的厭惡,恨不得撕了身上這張皮,“不停不停地吃藥,把我變成這樣,讓多少人追捧,多少人為之瘋狂,可是誰知道我受了多少苦,誰知道我每一天有多麼恐懼。”
“因為吃藥,我的身體越來越差,甚至有時候全身都痛,一整天都得躺在床上,連抬個手都吃力。”
他眸中蓄滿了淚水,像隔著一層簾子模糊地望著她:“就算我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可我的身體已經變成了這樣,不可能會好了,我還能重新開始嗎?”
束九輕嘆,知道他被逼無奈,卻沒想到他經歷了這麼多事。
“可以的,試著慢慢來。”她走到他身邊,認真地望著他,“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在這裡待下去,就算不做任何事都行。但我相信,你是想要改變的對不對,去努力做好一件事,像冬子他們一樣,每天週而復始,過得平凡而充實。”
“可是我想陪在大人您身邊!”玉郎猛地站起,與她視線相撞。
那雙眼裡的執迷讓束九心驚。
她後退一步:“那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玉郎上前半步,伸手握住了她的,“昨天我看見夕公子送您回來了,你們明明有說有笑。而且大人至今還未娶妻,您身邊經常出現的那位公子,我看得出來,您明明是不排斥他們的。那為何排斥我呢,是因為我不夠好嗎?”
束九像被燙了一般,急忙抽回手,雙手牢牢地抱住自己。
他竟然把她當成了同性戀!
她默默哀嘆,沒想到會造成這種誤會。
她哪有不排斥獻帝,只是因為他是皇帝她沒得反抗而已,她要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就不能太過惹怒他。要是他願意放手,她早就跑得遠遠的了。
至於燕夕,兩人只是朋友。他雖然毒舌,但最多隻是鬥鬥嘴,他又沒有把她怎麼樣,為什麼要排斥?
可玉郎不同,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抱著和她做朋友的心思而來的。
束九苦惱不知該怎麼解釋,想了許久道:“這跟你好不好沒關係,我跟燕夕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你的那些客人不同,你明白嗎?”
“那大人為何至今未娶妻?”玉郎問。
束九囧,她一個女人要怎麼娶妻?
要不要告訴他她是女人呢,要不要告訴呢?
還是不要了,他也不是個同性戀,在如意樓也是被強迫的,萬一說了她是女人,他換了個方式又來怎麼辦?
“我不娶妻,只是因為我心愛的人……”故事一時沒有編好,束九拖長了音調。
玉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公子!”霜白在外頭叩門。
“霜白!”束九就像找到救星一般,迅速開啟門,將人拉了進來,一把就抱進了懷裡,做出親密狀,對玉郎一挑眉,“這個,你明白吧?”
“玉郎明白。”玉郎垂下頭。
她要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明確的拒絕。
他傷心得轉身離開。
束九怕他想不開,在背後道:“你還是可以待在這兒的,以後可以把神仙居當做你的家!”
玉郎沒有回應。
他走下樓梯,二樓的歌舞方歇,大堂內食客喧囂。
饒是如此,他還是能聽見下面冬子和薛山二人的鄙夷之言。
那聲音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鑽進他的耳朵裡。
“看吧,我就說他沒安好心。”
“成天一副狐媚樣子,就想著勾引東家。咱們東家是什麼人,能看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