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幹什麼?這是東家住的房間!”
“你剛才在幹什麼,想偷東西是不是?”
“還說沒有,那你一大早地不做事,站在這兒幹什麼,快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吵死了!
束九掀開被子,披了一外衣走出去。
“吵什麼?”束九拉開門出去,怒氣衝衝。
冬子和玉郎齊齊愣住。
她只披著外衣,裡面是純白的中衣,頭髮披散著,流瀉了一身,睡眼還未清醒,帶著幾分惺忪之意。
看見兩人眼神,束九才覺得自己這樣不妥,關門將自己重新整理了一遍,才又出來。
冬子和玉郎還保持那種姿勢站在外頭。
“大清早的你們幹什麼呢?”
冬子掩著嘴笑:“東家,已經不早了。”
他指了指外頭的太陽。
束九斜斜瞪了他一眼:“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兩個為什麼在我房門前吵?”
冬子這才想起來,揪住玉郎告狀:“東家,就是他,他一大早在你房外鬼鬼祟祟的。”
束九看向玉郎。
玉郎垂眸,盯著自己的白緞鞋面。
束九目光向下,落在他揪緊的手上。
那雙手,早就不再白皙,甚至多了一些傷口,新的疊舊的,大的加小的。
束九問:“你是有事嗎?”
“沒有。”玉郎聲音低低,“我沒事,我只是路過。”
“胡說,我盯了你很長時間,你在這裡站了足足有一刻鐘,你這叫路過!”冬子不忿。
“好了,你別吵。”束九擺手止住他,看著玉郎,“這大早上的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玉郎不說話。
冬子在一邊碎碎念:“我看你就是想勾引東家,你真是不要臉!”
玉郎身體一抖。
束九聽著也覺得刺耳:“你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冬子反駁,嫌惡地看著玉郎,“當我們不知道他之前是做什麼的,我看他來這裡就是不安好心,被我抓了好幾次偷偷地看東家你。成天什麼事都幹不好,洗碗洗不好,居然連灶頭燒火都幹不了!我真後悔當初招了他。”
“東家你要小心他,那種地方出來的,對你動的不知是什麼歪心思。”
“別說了!”束九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你先下去吧。”
冬子不情不願,卻不敢不聽她的話,轉身下去。
玉郎仍舊低頭站著。
束九看見,他面前的地面溼了一大塊,他的眼淚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道:“跟我進來。”
玉郎進去。
“坐。”束九給他搬了把椅子。
玉郎坐下,她才看清他的臉,面板不如之前白了,臉頰上暈了兩團紅,唇周也帶了一些鬍渣。
不如初見的時候那樣氣質出眾,變得平凡,如這個街上任何一個為生活奔忙的人一樣平凡。
他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如意樓的頭牌,那個以色侍人的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