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序一時被她堵得沒了話說。
“況且我今日請顧嘉沅用膳,只為結交她這個朋友。”
姜滿見他面上已有慍怒神色,卻絲毫不打算留情面,繼續道,“當日觀秋會,宴上的諸位小姐,包括擺宴的六殿下皆可作證我與顧嘉沅的賭約,怎麼如今顧大人空口白牙便給我扣了好大一頂帽子,此等小事到了大人嘴裡,倒成了明正司扣押官家小姐了?”
“你!”
顧謹序面色憤然,忍不住抬手伸指,“好啊,姜小姐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齒。”
姜滿彎了彎眼睛,皮笑肉不笑:“多謝顧大人誇獎,顧嘉沅也這樣誇過我。”
見她神色淡淡,顧謹序怒目而視,一字一頓道:“姜滿,你不要太過放肆,即便你父親是平涼侯也由不得你如此胡作非為,你若不快些將我妹妹交出來,別怪我……”
他話未說完,外有一皇城司的侍衛匆匆而來:“大人。”
顧謹序回身。
侍衛行色匆匆,靠過去,對顧謹序耳語幾句。
顧謹序面色驟變。
他抬眼看向面上依舊掛著笑的姜滿,目光也鋒銳起來:“原是如此,姜小姐與三殿下好算計。”
姜滿無辜眨眼:“顧大人怎麼糊塗了?”
顧謹序冷笑一
聲:“你與三殿下共同設計,真是好一手調虎離山。”
“顧大人這是怎麼了?”
姜滿佯裝探究,又朝內瞧一眼,鬆了口,“大人既是來找嘉沅,她喝醉了酒,就在裡面歇著,我帶你進去。”
在旁等候的侍衛面色惶惶,小心翼翼催促了一聲:“大人……”
顧謹序瞥一眼那侍衛,又瞧向姜滿,冷哼:“姜滿,若是我妹妹的安危有損,待我回來,定有你好瞧。”
說罷,他一拂衣擺,隨那侍衛匆匆離去。
阮朝收刀入鞘。
姜滿的手還撐在桌沿,直到房門關合,她才倚靠著案桌,鬆了一口氣。
陳令宜說的沒錯,顧家這兩兄妹的脾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在外緩和一會兒,姜滿轉回內間,猝不及防撞入一陣濃鬱的酒氣中。
“顧嘉沅?”
見顧嘉沅的腳步虛浮著,姜滿忙伸手扶了一把,這才避免二人雙雙跌倒。
顧嘉沅的身上雖染著酒氣,頰側亦微紅,神志卻不見半點醉酒模樣。
她直起身來看著姜滿,眉尾微挑了挑:“原來你請我用膳,打的是我兄長與皇城司的主意?”
姜滿有些心虛,避開她的目光,走回圓桌旁:“你沒醉。”
“你若想灌倒我,該用安神藥才是,這點酒算什麼,我缸裡養的魚喝了都不會醉。”
顧嘉沅緊跟著走過去,挪了椅子挨她坐下,頗有幾分得意道,“我不過是裝裝樣子,想瞧瞧你的葫蘆裡究竟買的什麼藥罷了。”
“你與三殿下做局,先是設賭約請我來春和樓,又引我兄長來這兒尋我……我猜,你們是要幫秦世子和那個花魁?”
意圖被拆穿,姜滿暗嘆顧嘉沅的敏銳。
她沒再遮掩,如實點頭:“是,顧小姐說得沒錯,你既沒醉,眼下加快些腳步去尋顧大人,與他一同揭發我,剛好還來得及。”
“我與他二人無冤無仇,揭發你們做什麼?姜滿,你將我想做什麼人?以為我像你一樣麼?”
顧嘉沅皺了皺眉頭,又道,“你的確牙尖嘴利,我兄長都能被你噎得沒了話說,不過我倒覺得有趣。”
她言辭坦蕩,姜滿的心虛不減反增:“抱歉……情勢所迫,是我小人之心了。”
顧嘉沅帶著酒氣湊上來:“既然都被我猜到了,我還大發慈悲地沒有揭發你,你不如同我說說,你為何幫那二人?你與那個花魁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