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一匹寶駿,帶十個護衛,輕裝而至。
薛昀率軍親自出城迎接。
纓徽很不耐煩應付孃家親戚。
本來薛昀要帶她一起。
她藉口昨夜沒睡好,頭暈。
留在了官驛裡。
七月流火,暑氣逐漸消散。
過了孕期的前兩月,纓徽身體上的反應已弱了許多。
只剩煩悶。
她知道,她不該阻攔阿兄去複仇了。
可是,她真的很想他能活下來。
她輾轉反側一整夜。
一些事糊塗著,一些事想明白了。
她想阿兄活著。
哪怕不能陪在她身邊,她也希望他能在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裡。
長命百歲,自由自在。
不是不甘自己為救他而付出的。
只是對摯親的鐘愛。
她從來沒有這麼純粹地關懷過一個人。
纓徽坐在窗邊。
支手擎額,百無聊賴地看著枯枝落葉。
“娘子,你看誰來了?”
薛昀的聲音自院落外飄進來。
韋成康同他一起。
韋成康今年二十五歲。
遺傳了靜安侯的好皮囊,疏眉俊目,風姿倜儻。
很有世家勳貴的翩翩風度。
兩人在韋府話都沒說過幾句,這人卻端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
闊步進屋,“六妹,六妹,你我許多年沒見了罷。”
纓徽又開始上泛酸水。
這孩子真是受苦了,在孃胎裡就見到這許多惡心事。
她挑起嘴角,熱情迎出去。
攜帕抹去本不存在的淚,低咽:“我真是想念兄長,還有阿耶,母親和小娘。”
韋成康亦抬袖拭淚,寬慰:“他們也十分掛念你,此番我就是受了父命來送妹妹出嫁的。”
薛昀在一旁笑道:“我備了酒宴,為內兄接風洗塵。”
纓徽見他不做迎敵之備。
又像沒事人一樣,在宴席之前,拽住他問了問。
薛昀一身輕松:“阿耶回信上說,李崇潤根基未穩,不敢貿然進攻易州。讓我好好駐守,早日將謝世淵送到潼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