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嗓音啞啞的,卻不願意將頭抬起,也不願退開。
沈遙抿唇,勾著頭往外看了一眼,“半刻鐘……”
宋衍愣住,抿著嘴,始終不肯抬頭,也不敢相信,“不可能。”
沈遙眯著眼仔細又看了一遍,“好像,沒到半刻鐘。原來你因為這事兒哭的?”
“阿姐!”宋衍惱羞成怒,翻身滾開躺到側邊,拉過被褥蓋著自己的頭,裹成一隻蠶蛹,不願看她,就好像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也不知防著誰。
沈遙從沒想過,夫君竟是這副模樣,自己還疼著呢,沒想到還得反過來哄他。
她上前拽了拽被褥,對方卻絲毫不動彈。
沈遙再也憋不住,笑得不行。
宋衍悶悶地聲音傳出來,“阿姐,我疼。阿姐,哄我。”
“啊?你……”沈遙震驚。
“真的,剛才好疼,不騙你。”
“……好,哄你。”沈遙著實無奈。
見他放鬆了,不再死抓著被褥,沈遙笑著將其扯下,上前湊到他唇角吻了吻。
“這樣哄,是吧?”
“嗯,不夠。”
沈遙憋笑著,又多吻了幾次,直到發現他在暗笑,才退開。
宋衍身上的被褥被徹底扯開後,迎著燭光,沈遙垂眸一怔。
只見一條小臂長的傷疤橫亙在他的腰部,順著肌肉線條往臀部延伸,以前從未發現過。
她伸手順著那道傷疤滑下去,他身子倏然僵硬起來。
“怎麼了?”
沈遙問:“你這疤哪兒來的?”
宋衍聲音沒什麼變化,“之前一次墜馬,木刺刮的,別擔心,已經好了。”
聽他這麼說,沈遙也不再多疑,頷首起身叫了水。
待兩人一同沐浴過後,案上那碗麵已經成了一團,無法再吃。
有過魚水之歡後的宋衍變得特別粘人,沈遙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關鍵他還不穿衣裳褲子,就鬼一般站在她身後,圖窮匕見。
她有些怪異地拉緊了自己身上的中衣,隨意用筷子攪拌了下清湯面,無奈道:“我叫錦書再讓廚房弄一碗,你今夜都沒吃東西。”
“不用了。”他上前將她全圈在懷中,貼著她後耳,聲音帶著滿滿的誘惑,又騷又浪,“阿姐,我是餓了,但不是肚子餓,是小小衍餓,一次吃不夠,再來一次,好嗎?”
沈遙:“???”
沈遙:“!!!”
……
天色陰沉,一片黃葉密林之中,沈遙已經獨自躲了五個夜晚。
如今剛剛入隴右道,便被一群死士盯上,只差最後一段距離,便能到達甘州。等到達甘州後,就會安全。
可惜天公不作美,夕陽西下時,烏雲密佈,驟然間下起滂沱大雨。雨滴穿過樹梢與灌木叢,打濕她身上的衣服。此地明明很少下雨,沒想到竟如此倒黴。
得尋一處避雨,最好是山洞。
她一邊貓著腰,一邊往深山處找尋。為了躲避那群死士,原本一直待在她身邊的人與她分開許久,如今她很擔憂他的安危,卻倍感無力,只能在沿途做下記號,祈禱他能快些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