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同樣的筆跡,同樣在佛前供了四十九日的素宣條,寫著同一個名字。
顧如許。
看著這兩張字條,她默默深吸了一口氣。
惱火。
沒來由地惱火。
她捏著這兩枚平安符,彷彿捏住了沈雖白的衣領。
僵持良久,又緩緩似鬆開,將其揣回懷裡。
……
沈雖白等人順利回到雲禾山主峰,府中下人早已為其備好了熱水與甜湯,伺候他們洗漱。
沈新桐與嶽溪明有許多女兒家的體己話要說,轉眼間便挽著手回了沈新桐的院子,留下各自的兄長在岔路上大眼瞪小眼。
“要不……喝一杯去?”嶽將影瞄了他一眼。
“不喝。”沈雖白毫不猶豫地把他留在了岔道上,轉身就走。
“哎!我不問她長什麼樣總行了吧,你嘴巴幾時這麼嚴的?”嶽將影不死心地追了上去,“沈子清你倒是說說她教了你什麼啊?”
對於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世外高人”,他懷疑的同時,也好奇得不行,那女子瞧著就不像會老實交代的人,他就只能從老實巴交的兄弟嘴裡套話了。
可這小子也不曉得中了什麼邪,突然機靈了,任他怎麼問,就是不答。
沈雖白穿過竹林,走進一朝風漣,反手關上了門。
嶽將影難以置信地瞪著這扇緊閉的門,揚手拍了兩下:“沈雖白!沈子清!你還關門——?喂!……”
數聲咋呼未果,他繞到側面,發現居然連窗子都鎖上了,當真是打定主意把他關在外頭了。
竹林幽靜,入夜後更是山風透涼,他在門外同他僵持了一會兒,也就沒了興致,憋著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彷彿曉得他走遠,門又再度開啟了。
沈雖白望著這安靜得只剩蟲鳴與風聲的庭院,回過頭看向桌案上的那張面具,月光薄涼,透過窗紙落在面具上,他忽然有些後悔,若是不曾邀她去燈會,是不是還能再借著“世外高人”的謊言,留她幾日。
那樣心高氣傲的一個人,這會兒該是什麼都想明白了吧。
他還是不擅長說謊,若是那會兒假裝看向別處,給她機會重新戴上面具就好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回到桌案前,望著面具出神。
連面具都不要了,看來的確是氣著了,多半也不會再回來了。
門外傳來嗚咽一聲,他轉過頭,望見一隻狗。
哈士奇猶豫了片刻,走到他面前,一雙湛藍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不知怎麼的,他竟覺得這隻狗有話想對他說,但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再聰明的狗,它也只是一隻狗而已。
“餓了?”他看著它。
哈士奇唔了唔,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在安慰我嗎?”他莫名有此感受。
被一隻狗同情了什麼的,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他起身,拿了盤糕點放在它跟前:“吃吧,這個時辰廚房已經沒有人做飯了,這些點心都是你主子喜歡的,你也嚐嚐?”
哈士奇看了他一眼,低頭嗅了嗅,不為所動,甚至還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