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四目相對,避無可避。
沒有驚訝的質問,也沒有措手不及的慌張,唯有漫長的沉默,如貓爪般撓動著。
她的心,倏然如擂鼓般跳了起來,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兒裡,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沈雖白怔愣地望著她,似乎也沒想到這世外高人的馬甲說掉就掉,彎下腰替她撿起了面具,尷尬地撓了撓頭:“……不然你再戴回去吧,我可以裝作沒認出你。”
“……”
還戴個鬼啊!
她看著他的臉色,這小子慣不會撒謊,如此反應,雖說在意料之外,卻並不驚訝,甚至不曾問一句她和“世外高人”是怎麼回事。
這答案,顯而易見。
“你早就認出我了是不是?”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
“我……”沈雖白默默移開了視線。
這算是預設了?她忽然覺得自己這段時日的裝模作樣,盡心盡力扮演的“世外高人”,簡直像個笑話!
她連面具都沒拿,輕功一躍,便消失在蕪州城的街頭。
沈雖白連攔住的機會都沒有。
嶽將影等人從河邊回來時,他依舊站在城樓下,一動不動地握著那張銀面具。
“哥,你在這作甚?紅前輩呢?”沈新桐走上前問道。
嶽溪明四下張望,也沒見著顧如許,看沈雖白這臉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走了。”沈雖白淡淡道。
“她先回雲禾山了?”沈新桐詫異道。
他搖搖頭:“我也不知她去了哪,但多半不是雲禾山。”
他看著手中的面具,臉色發沉。
嶽將影瞥了一眼,不免驚訝:“你把人家的面具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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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他嘆了口氣,“罷了,就算是我摘的吧。”
“長什麼樣兒啊?”嶽將影不免好奇。
“哥。”嶽溪明扯了他一把。
“我就問問,怎的,奇醜無比還是缺眼睛少鼻子,問不得了?”嶽將影不服。
“我也沒見過她長什麼樣呢……”沈新桐若有所思道。
沈雖白沉默了片刻,轉身去向月樓取馬車:“回莊子吧,天色不早了。”
“哎,子清!你說說嘛!”嶽將影追了上去。
然而這一路,無論軟磨硬泡,沈雖白對此,都不置一詞,他也只好就此作罷。
另一邊,顧如許一路出了蕪州城,在城外樹林中停了下來。四下一片寂靜,她能清楚地聽見心口噗通直跳,一股子煩躁感湧了上來,她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摸出兩枚平安符來。
一枚,是沈雖白數月之前給她的,另一枚是今早給的。
她皺著眉,將兩枚平安符拆開,取出兩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