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室猛地一記收縮,湯沅突然揮開時漸的手,杯子一手被打翻,溫熱的水灑在外套上。他蜷起手死死抵在心口的位置,痛苦地闔緊眼睛,身體痙攣般地扭動兩下,偏過頭顯露出分明的頸部線條,囈語般地呼痛:“痛,好痛……”
時漸沒由來地心慌,不好的預感席捲上心頭,他按住胡亂躁動的湯沅,身為醫生,他第一次感覺到束手無策。
尖銳的痛在胸腔裡燃起火苗,被抑制劑壓下去的熱流再度隨著血液迴圈爆發。比起剛才的燥熱,這一次他感覺自己像被丟進了無盡的火海中,炙熱的火舌灼燒他的理智,把oega的發情熱推向瀕臨爆發的狀態。
他能感覺到身後正在源源不斷地擠出黏膩,羞恥又難熬。
“你,你出去!”
他不想讓時漸看到他被慾望支配到失控的樣子,卻又狠命拽住時漸的衣袖,如同抓住深海中的那截救命浮木。
時漸摸到他背後的大片濕潤,腦子裡閃過無數問題,明明已經打過抑制劑,為什麼還會二次發情?為什麼這一次明顯比上一次嚴重得多?他該怎麼辦?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湯沅已經被燒得神志不清,身體有些痙攣,整個人哆嗦得像隆冬裡掛在枯樹上的最後一片樹葉,蕭條又可憐。
時漸紅著眼睛,焦灼萬分,拍拍湯沅的臉頰:“還有抑制劑嗎?”
湯沅混沌地搖頭,無意識地拉扯時漸的領口向下壓。
時漸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發現洇著水汽的藍瞳幾乎渙散開來,已經臨近過度發情。
“讓我咬一口,好不好?”
湯沅神志模糊,儼然聽不進任何話語,更不可能做出回應。
“對不起,你怪我吧。”
牙齒刺破腺體上附著的一層薄皮,強大的apha資訊素湧入虛空的身體,湯沅虛搭在時漸腰際的手瞬間收攏扣緊,溢位一聲柔軟饜足的低吟後,像被抽幹氣體的氣球,軟軟地栽進時漸懷裡,臉上留了兩行淚痕。
於濃烈的血腥氣中,時漸終於嘗到一絲幾不可查的香甜。
如同幹淨純冽的清泉,不需要摻和任何糖分,本身就是人間至純的甘甜。
拉起的帳篷阻不斷資訊素的蔓延,沒有人知道湯沅的資訊素是什麼,只有時漸知道。apha的資訊素纏繞著oega聊勝於無的氣息,泠泠清泉澆灌在蓬蓬生長的巖蘭草上……
“沒事了,沒事了。”
帳篷裡光線不明朗,帳篷外的雪紛紛揚揚,緊緊相擁的身影映在帳篷斜面上,成了冬日飛雪中的一處溫馨。
聞訊趕來卻被安置到另一個帳篷歇腳的謝湉湉用相機定格畫面,獻寶似的把照片拿給沈延看:“都是apha又如何,喜歡一個人和性別沒有任何關系。”
沈延垂眸,稍顯疑惑,很奇怪,他好像捕捉不到另一股資訊素的蹤跡,只有張狂的巖蘭草在雪夜裡肆無忌憚地舒展,像是宣示領地的野獸。
黑暗中,男人聞見apha強烈濃鬱的資訊素,他停下手中的活,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帳篷上。
“老李,你麻溜點,不然今晚連帳篷都沒得睡。”見男人走神得厲害,pd的脾氣難免暴躁了些,“喂,說你呢!看什麼呢?趕緊老老實實幹活!”
男人這才回過神,慍怒地掃了眼pd。
pd本就心情不好,被他這一看,更加上火:“就你這幅肢體不勤的樣子到底是誰讓你進組幫忙?晦氣!”
男人的面色狠厲陰暗,深呼吸後咬緊牙根,繼續搭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