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琚也在看蘇知靄,兩人對視一眼,又雙雙轉開眼去,不再說話。
鳴鸞殿。
深夜。
酈青宜這幾日頗有些魂不守舍,連酈太後那裡都去得不勤了,唯恐酈太後看出來問她什麼——她又憋不住事。
喬蓉和盛逢朔都敢動手害白姝了,誰知道什麼時候輪到她。
雖然不至於惶惶不可終日,但喬蓉有孕,酈家又是多事之秋,酈青宜難免鬱郁。
春日也睏倦,於是酈青宜早早便上了床窩著,還是睡覺舒服,不用去想那麼多事情,錦被一蓋頭一蒙,管它外面的是是非非,要害她也不會這一晚裡頭將她治死,且等明日再說。
她迷迷糊糊睡過去,大概已經睡了很久,忽然感覺到被窩裡似乎有什麼軟軟熱熱的東西在拱自己的雙腳。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做夢,等到漸漸清醒過來,那感覺還在,毛茸茸的,暖烘烘的。
酈青宜的瞌睡霎時煙消雲散,她一個骨碌坐起身,然後一把掀開了被子。
“啊!!!”
一聲尖叫響徹整個寢殿。
只見酈青宜的被子下面藏著一隻髒兮兮的野貓,一雙碧盈盈的眼睛在幽深的燭火之下正定定地盯著她,而野貓的嘴邊沾染著什麼東西的皮毛和血跡。
它的腳動了兩下,竟露出一隻已經被咬死了的死老鼠,然後又張嘴在酈青宜的床上吃了起來。
等上夜的宮人聽到聲音急忙來看她,才不過短短片刻工夫,酈青宜已經連喊都不會喊了,只是呆呆地蜷在那裡。
然而這還不夠,進來的宮人們護住酈青宜,又連忙去驅趕野貓,照理說野貓最是機靈狡猾,一瞧見那麼多人早就亂竄了,然而這貓只在方才咬了一下死老鼠,竟很快地趴了下來,等宮人去捉它時,才發現它已經氣若遊絲,很快四腳一伸,一命嗚呼。
有人已經怕得喊了出來:“這貓,這貓死了!”
酈青宜聽到聲音,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兩眼一翻終於暈厥了過去。
她連那一口氣都沒有上來,宮人們怕她真被嚇死了,又是拍胸又是掐人中,忙活了半日才讓她一口氣順過來,只是人還是暈著。
早有聰明的看這情形不對去請酈太後過來,又往蘭林殿報了一回。
等酈太後來了之後沒多久,霍玄琚也帶著蘇知靄過來了。
酈太後人已中年,身體一直強健,但乍然在夜深之時聽到這種訊息,也不免唬得臉色發青,以為酈青宜真是要不好了。
宮人將事情向幾位主子大致說了,酈太後便問:“值夜的人呢?”
宮人答:“除了去解過一次手,便一直守著。”
霍玄琚和酈太後聽了都沒有說話,亦沒有怪罪值夜的人,蘇知靄見狀便道:“這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否則好端端的,怎麼會讓野貓叼著死耗子鑽到被子裡去。”
酈太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便眉頭緊蹙。
“一想起有死物在被子裡,妾的心裡就毛毛的,”蘇知靄倒是真的頭皮發麻起來,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雙臂,又躲到霍玄琚身後去,“何況這野貓還突然死了,豈不是死上加死,死耗子倒好解釋,這貓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床上不會有死貓死耗子。”霍玄琚撇了撇嘴。
酈太後終是沒忍住,道:“你們兩個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