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宴木容實在食之無味,總無意著去看秦霜一眼,心不在焉直到宴罷便回了襄國公府。只是腦中總想著那柔弱妍麗的秦霜,心緒便怎麼也提不起來,及至石隱回來陪她一起晚膳,問起今日情境,她便隨口讚了一句慧敏長公主府上的綠梅。
石隱自然瞧出了她的不安心,可秦霜的事卻不是如今三言兩語能說清。
“去長公主府上,千金求一株綠梅。”
木容正是出神,就聽石隱正交代身邊人,她方才緩過神來意欲阻止,那小廝已然腿腳麻利跑了出去。
“這可怎麼說?沒得叫人說我輕狂,連長公主府上的東西都惦記!”
“誰敢說你輕狂?”
石隱一眼睨來,冷冽中帶著氣勢,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叫木容無以反駁。
“今日,見了慧敏長公主,青端郡主,還有……秦霜姑娘。”
“嗯。”
石隱淡淡應了一聲,給木容布了一筷菜,看他樣子並不院提秦霜的樣子,木容也就不再提,低頭去吃飯。燭光下,身影單薄透著落寞。
“不管事態如何發展,能入我門,做我良緣的,只有你。聘禮已收,家長已見,莫非你想反悔?”
他忽然低聲說起話來,木容一下頓住。
聘禮?家長?
她恍然想起他送獨山青玉鐲子時是曾說過一句,以此做聘禮,會不會寒酸了些?
那時她只當他說笑,卻不知他竟是在說真的。而那夜帶她去見瑞賢太子的牌位,竟也是帶她見家長。
她瞠目結舌,石隱喝一口羹湯又閒淡說起:
“怎麼?莫非想反悔?只是我早說過,你戴上了就走不了了,你如今是我定下婚約的未婚妻子,還是安心在此只等事一了便完婚吧。”
木容早已紅透一張臉滿心慌跳,尚不知要如何回他,就聽一邊蓮子嗤的一聲笑出了聲:
“真是除了國公爺,誰也不能叫我們姑娘吃虧了!”
“嗯,我倒是想看看,誰敢給她虧吃。”
“你!”
你這般露骨,木容羞惱起來,石隱笑笑,蓮子蓮心兩個會意,自是抿著嘴退了出去,門一合上,石隱便放了碗筷,抬手取了銅面具:
“秦國公是當年瑞賢太子麾下,秦霜此來也是揹負使命,你若不喜歡,我就把她推到師兄身邊。只是這一回我和師兄總逃不過,若不是秦霜,或許會是青端郡主。”
“不必,仍舊依照你安排就好,秦姑娘沒什麼,只是我……”
只是她心裡過不去,只消想起要有旁個女子和他牽連在一起,哪怕是做戲也總覺著心裡過不去。
況且她已連累阿宛幾次,這一回總不能再連累。石隱卻是瞧著她有些急切,微不可聞嘆息了一聲:
“有沒有秦霜,師兄都不會娶木五姑娘。”
木容有些傷懷,他說的她心裡自然清楚,可她卻總捨不得,阿宛已然吃過太多苦,如今卻又如此。
“師兄一貫喜好灑脫,此一生也僅只肯為這一件事羈絆住而已。木五姑娘的事,若是沒有期間那些,或許待事成後總還有些可能,可經由木大人前番那些作為,師兄恐怕已心生厭惡。”
他不想木容在這些事上多費心力,否則將來若是不成,她又該自責傷懷。
“我知道了。”
她低低應了一聲,石隱伸手來攥了攥她手:
“木三將要出門,這幾日我會遣人回去想幫,不管木家怎樣要你回去你都不要回,只等出門那日我和你一道去。”
雲深強弩之末,未免他狗急跳牆,木容還是安生在襄國公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