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萱忙讓春桃將楊桂和薛大勇喚出來,介紹道:“大的那個叫薛大勇,將近七歲,小的這個是楊桂,剛滿五歲,他們兩個都才開始描紅,讀過幾遍《三字經》。”
李山低頭看著面前恭敬行禮的兩人。
薛大勇鼻直口方舉止穩重,楊桂眉目清秀,一雙烏漆漆的眼眸甚為機靈,只是神情中略有些膽怯。
當即心中有了數,溫聲道:“你們兩個先把自己的名字寫來看看。”
侯著兩人寫完,仔細瞧了瞧,誇讚道:“都很不錯,”讓他們離開,又對楊萱道:“薛大勇字型間構雖不工整,但行筆有力,做事有主見,學東西紮實,楊桂聰明,在書畫上應有天分,只是性子弱了些,恐怕吃不得苦受不住打擊。好在,不用科考,可以避開大波折。”
楊萱無奈地嘆口氣,問道:“先生認為幾時上課比較好?”
李山略思量,答道:“我這幾天在尋住處,等安頓下來……從四月初一吧,每上四天課,休沐一天。上午讀書,下午習字,等字練得好了,可以學畫。只是中午這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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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萱忙道:“先生若不嫌棄飯食清淡,還請在家中用餐。”
李山笑笑,“現在那裡都清淡,一樣的。”
接著兩人商定束脩,除去每日飯食之外,每月是一兩銀子,逢年過節另有節禮,外加一年四身衣裳。
衣裳是楊萱主動提出來的,原本按俗禮是給點心布匹,可李山獨自在京,給他布匹還得兩位請人做,倒不如讓春桃或者文竹順手做出來,免得麻煩。
解決了楊桂讀書的事情,楊萱開始捉摸沁香園。
國喪之間禁宴飲作樂,直接影響到點心的銷路,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有司衚衕那邊行不通,只能走普通百姓的路子。
楊萱索性把做雜糧麵餅的方法交給文竹,讓她做麵餅賣,又想起前世福順齋賣的雙色涼糕,涼糕能做成雙色,饅頭自然也能。
便將紅薯煮熟摻在面裡,做成金黃色饅頭,而紅薯磨成面再蒸饅頭就會是暗棕色。
白麵摻雜著豆麵蒸,則是稍淺的淡黃色。
除去饅頭,還可以做花捲,蒸發糕,以及卡花餑餑。
這些都是尋常百姓家中吃食,一日三餐離不開,並不受國喪影響,反而因為比點心便宜更受歡迎。
一個月過去,沁香園的生意漸漸穩定起來,雖然不如先前賺得多,但總算能抵消每月花費的本錢。
楊萱非常滿足,畢竟醉墨齋一直在賺,兩間鋪子有一個能賺就成。
讓她憂心的是蕭礪。
自打三月中,蕭礪寄過一封信來之後,再沒有隻言片語。
往常,蕭礪總是隔上七八天就寫信回來,最遲也遲不過半個月,現在都一個半月了,連“諸事均好”這幾個字都沒有。
楊萱心急如焚,猶豫半天終於決定向程峪打聽。
程峪頂著一雙熊貓眼從六部走出來,聽楊萱說罷,沉吟道:“我不曾聽過什麼訊息,應該平安無事。”
楊萱急道:“不知範公公可曾知曉?”
程峪苦笑兩聲,“我足有一個月沒見到義父了,他在宮裡忙得不可開交,我這邊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我們正統計各地有多少空缺,只待殿試成績出來,將職缺報上去,以便聖上委任。”
往年官員任職,內閣的幾位閣老就可以做主,今年卻不成,聖上前幾天傳來口諭,一應官職任免,他要親自過目。
故而不管是吏部,還是各府吏科官員都打足精神,以求盡善盡美。
程峪已經連續半個月不曾回家,每天都是工作至深夜,困了就在衙門打個盹,稍微解解乏,醒了再幹。
看到楊萱臉上的焦慮,程峪安慰道:“……楊姑娘且放心,如果真的有事,義父決不會瞞著我們,沒有訊息就是沒事兒。對了,此次官員任免牽連範圍應該不小,興許京都會空出一批房屋,記得之前姑娘提過想買宅子,不妨多留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