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了,前些日子才診出喜脈,所以小舅舅才決定暫時在這所院子安定下來。哪,小舅舅回來了。”
正說著,長念順龍天辰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蘇陽提著一尾五六斤重的草魚回來,頭戴草帽,雙腳褲管圈上膝蓋往下一點,小腳全是泥,一看從泥地裡走回來。
“素兒,我和阿武去河邊抓魚,抓住這尾大傢伙,一會給你熬魚湯,多下些老薑片,去腥。”
說著,蘇陽把魚提到水井邊,自己打水洗腳後淨手,讓龍天辰拿來菜板,自己蹲在水井邊,去魚鱗,殺魚,動作嫻熟。
可見,這些事情,他一直在做。
“天人?”
長念上去,蹲在蘇陽身邊,偷偷地喚。
和她一起墜下來的天人會不會像她一樣,代入別人的角色?
“什麼天人?”蘇陽好笑地問長念,“睡迷糊嗎?今天他有沒有乖?一會想吃什麼?我摘些來做,你喜歡清炒,我們一會就吃清炒。”
“三十?”長念不死心,又叫太叔延的暱稱。
“什麼三十?”蘇陽迷惑地抬頭看向長念,看一會,溫馨地笑了,“真的睡迷糊了,一會殺好魚,我陪你走走。”
不是嗎?
長念失望看著蘇陽的動作,他聽到天人、三十這二個稱呼沒有異樣,彷彿真的對這二個詞沒有印象。
那蘇陽不是三十,那誰是三十?
他與她一起墜下來,應該會同樣來到這個世界,或者這個夢境才對,偏偏蘇陽不是。
“其他人呢?”長念又問。
以前在夢裡,長念知道,蘇陽他們這行人的隊伍不斷在擴大,差不多有一百來人,如今卻只有龍天辰、蘇陽以及蘇陽提到,又不見人影的阿武。
這座宅子不大,靜悄悄,不像是能住下百來號人的宅子。
“他們在山腳下分租二座宅子,人太多,太吵,不利於你靜養。生意上的事情你別憂心,有帝師在旁瞧著,哪怕我們二人不動,維持我們這行人吃住,沒有問題。”這時,蘇陽已經殺好魚,龍天辰過來把魚端回灶房。
原來不住在一起。
蘇陽淨手後,放下高卷的褲卷,衣襬,從屋簷下拿下一子籃子,一小把藥鏟,“走吧。我們出去走走,順便挖些野菜。十七,記得拿小凳子、水壺。”
“好。我就來。”十七高聲應下。
“來。”蘇陽伸手過來,欲牽住長念,長念下意識避開,她只是暫時代替寒素的人。
蘇陽見她避開,聞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甩手,“我忘記了,我碰過魚,素兒不喜歡腥味。十七,你扶你小舅母走。”
自己扶不得,蘇陽只能讓小外甥來扶。
“不用。我能走。”長念面前龍天辰伸過來的手,連連拒絕,她哪敢讓未來來的君主來扶她走,這可是要挨雷劈的。
她不是寒素,她能走。
事實上,她不能走。
沒走幾步,她就開始心跳加速,氣緊。
這具身子很弱,弱到走幾步都沒有力氣,這樣的身子竟然還孕育一條小生命,怕是很難熬到生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