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
……不是吧?
幸村的病情又惡化了嗎?怎麼發病這麼頻繁?
他始終沒有失去意識,因此能感受到逐漸消失在視野裡的檯燈的光,和身體的觸覺。呼吸的聲音一開始變得很重,和心跳聲一起。但漸漸連這些都消失了。
像是身處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他動不了也沒辦法動,出不了聲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可意識是活著的,他還能思考,他甚至看見了身體裡另一個“人”,有著和他一樣的臉和身體,閉著眼睛漂浮在黑暗的空間裡。
……這是……什麼?
那顆種子,真的只是用來“分擔痛苦”的嗎?或者說,他感受到的確實是幸村的痛苦,而幸村的痛苦也確實減輕了嗎?
醒來時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房間門是開著的。一會兒後一陣香味傳過來,接著是腳步聲。
“……豚骨拉麵?”
幾秒後仁王媽媽端著碗走進來,語氣裡帶著埋怨:“我不在家你有好好吃飯嗎?不收拾東西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你弟弟去集訓了你就不知道自己找點吃的?”
仁王:我吃過飯了剛才也不是在睡覺不過……
“不小心忘了。”仁王撐著身體坐起來,雙手合十,“那我開動了?”
仁王媽媽把碗放在床頭櫃上:“你再這樣就零花錢減半。”
“……puri.”
他吃完麵又應付過責備後重新關上房門,對著窗戶思考了幾秒,又一次翻了床。
連續好幾次在晚上來醫院,他已經輕車熟路了。這一次當然是順利地摸到了幸村的病房。
幸村躺在病床上,房間的燈亮著,幾個醫生在裡面和幸村的家長談話。
仁王小心翼翼地貼著牆,豎著耳朵試圖聽清醫生們的談話。
“……這次情況比前幾次好,本來已經有惡化的跡象,似乎已經止住了。明天再去做一次檢查吧,如果身體情況允許,直接轉院到東京進行手術是最好的。身體情況良好的前提下,手術的成功率會上升。”
“啊,如果病人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那麼藥物治療才是最好的方案。樂觀的話,就算是藥物治療,也可以在三個月內基本治癒。”
“醫生,您說的是真的嗎?”
“啊,我發現這兩天幸村君病發時的情況是大幅度好轉的。可能是身體的免疫系統的自我修復,具體如何還需要檢查過後才能確定。”
……
誒?
仁王驚訝地站直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抬起頭貼著門縫看了一眼室內。
真的有用?
大概是真的有用。
仁王花了兩天時間做了確認。
一是他這兩天沒再感受過全身麻痺的感覺了,二是他連著兩天半夜翻窗跑來醫院來偷聽醫生的診斷,還摸清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發現那幾個醫生都很驚訝幸村身體情況和病情的突然好轉。
差一點就變成“醫學史上的奇蹟”了,他還聽那個醫生和幸村說“你是非常喜歡網球對吧,是你對網球執著和喜愛的心造成了這樣的奇蹟”。
他忍不住想日本的醫學真的沒有未來了嗎?這麼玄幻真的好嗎?就不能追根究底一下?
“你最近心情不錯?”柳好奇地問。
“puri”
“你和真田兩天沒吵架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