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尖將藥勾出來,看到右上角缺掉的兩顆藥片,突然想起來幾天前吳景文把他按在座位上逼著吃藥的情形。
吃藥,張嘴,三頓一次都不能落下。
……
不吃?我帶你去醫院打屁股針。
吃吃吃,拿來。
來,吃完哥哥給你愛的親親。
……不要。
這幾個小時他神經過度緊繃,周蒼衡手下“啵”一聲響,紙片裂了一小塊,白色的藥片滾落在他掌心。
周蒼衡沉默片刻將它放進嘴裡,喝一口水吞進肚子裡,睡涼得整個胃都在抗議。
“……你他媽的耍我?”遙遙的傳來幾道罵聲,“發動機哪兒有問題,你信不信我讓你腦子有問題!”
“不敢不敢,但這真有問題,搞不好半路拋錨。”老闆蹲在地上,一旁阿偉不太順暢地拿槍指著他,右手包成粽子,正垂在身側。
“不是,我真的沒有騙人……老闆,您看萬一在路上車子拋錨了,是不是夠嗆?找拖車都不方便。”他直接問阿平。
阿平打量著發動機兩眼,往四周的人身上掃了圈,最終定在離他最遠的周蒼衡身上,思索片刻後說:“我們走。”
阿偉一把奪過老闆手中的車鑰匙。
老闆急了:“這方圓百裡沒拖車!要不我給您打個折?您就當照顧我生意,我這有時候一天都沒車來!”
沒有人在乎他說什麼,自顧自忙碌著離開。
“打八折行不行——”
最後一名手下轉身拽住他的衣領,眼神冷得結冰,惡狠狠地說:“閉上你的嘴,我們不需要。”
老闆吞了口唾沫,緊緊閉上嘴。
對方收回抵在他心口的匕首,轉身準備上車。
“上那輛去。”阿平直接坐上駕駛位。
原本他這輛車只有兩個人,後面那輛三個,車後全裝得箱子,現在人被趕走,後面那輛擠得滿滿當當。
“等等。”
司機轉過身:“平哥,有事?”
“過來。”
阿平在司機耳邊說了幾句,司機神色漸漸凝重,間歇性地點點頭。
“滴——”
周蒼衡睜開眼,從靠椅上直起身,只見一輛小型麵包車從眼前駛過,駕駛位是阿平,車裡一個人都沒有。
後方他手下的四人站在後一輛麵包車外定定看著周蒼衡,他一有風吹草動,這些人就會上來壓制——無所不用其極。
“坐穩了。”周蒼衡寒著臉,對後座說,“繫上安全帶。”
語畢,他一腳踩下油門,速度飆升,與對方並駕齊驅,甚至隱隱朝過那輛麵包車,後座的成橙子顫抖著手拉安全帶。
三輛車陸陸續續地離開,一望無垠的路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間維修店,老闆臉上驚恐的神情褪去,轉而爬上凝重,他打量四周,確定沒事後翻出“暫停修業”的牌子,徹底關上大門。
這次為了行動隱蔽,阿平規劃了條極其繞遠的彎路,途中要換三輛車,都是失竊的黑車,他們順利到達下一站就會換一輛。
阿平單手握住方向盤,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戳著,一封電子郵件傳了出去,越過幾個訊號站到達接收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