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對方簡短地在周蒼衡唇上親了口, 松開了桎梏, 摸了摸周蒼衡消瘦的肩膀，又往上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似乎嘆了口氣。
周蒼衡驚訝地握住他的手腕：“吳……你怎麼會來？”
吳景文壓低了嗓音, 連續的奔波使他嗓子略顯沙啞：“我發現了你身上的定位器。”
他輕哼了聲：“你騙我。”
周蒼衡胸膛那顆心撲通跳，複雜地情緒一時半會散不開，聞言問：“我騙你什麼？”
吳景文手覆蓋上他腰間，有意識地摩挲：“你沒有扔了它。”
周蒼衡怪異道：“我沒說我扔了他。”
“我以為你對我往你身上放定位器的舉動生氣了。”吳景文理所當然地說, “扔值錢的東西能解氣。”
“……”
周蒼衡閉上眼冷靜兩秒後再睜開，耳邊時刻注意著外邊：“只有你一個人？”
“警察在附近布了局, 我到之前把定位發給了他們。”吳景文察覺到身上的人離開, 他撐起身說，“外面的‘老闆’是警察假扮的。”
周蒼衡盤算著自己進了多久, 憑借一些細微的亮光找到牆角的小冰箱, 他開啟門望了一圈, 最終拿出幾瓶礦泉水。
“待在這, 別出去。”周蒼衡頓了頓說，“我不會有事。”
吳景文貼在膝蓋上的手掌一緊，卻無法阻止他，說：“你小心。”
順著窗戶縫透進來的一絲光, 吳景文看到他緩慢卻堅定地向自己點頭，然後豎起食指擋在唇前，他沒有再出聲，轉而警惕地看向門外。
外界傳來陣腳步聲, 停留在近處。
周蒼衡收斂了神色，大方地開啟門，與正在幾米遠處的阿平兩兩相望。阿平視線落在被他抱滿懷的礦泉水上，不動聲色地朝他後方望去。
吳景文早在他開門前滾進了床底，緊貼著牆根屏住呼吸。
阿平若有所思地向他走去，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談話：“車上有水。”
周蒼衡徑直朝外走，繞開地上幾輛待修的廢車，說：“我沒有水。”
“你可以向我要。”阿平止住腳步，看向他離開的身影。
周蒼衡腳步一頓，緊接著譏諷道：“不敢喝。”
“你以為是我給那小姑娘下的藥？”阿平挑起眉，“沒證據妄下定論，這不是你的風格。”
周蒼衡不再與他囉嗦，提著僅有的四瓶水，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地方。阿平獨自站在辦公室門口，等他徹底消失後，重新把視線投向室內。
只有小冰箱瑩瑩的藍光獨自亮著，裡面還有半包吃剩的榨菜和半碗豬油。
阿平收回視線，看了眼手錶，皺著眉快步離開。
聽到跟隨而來的腳步聲，周蒼衡微微鬆了口氣，加緊腳步甩開他，門口老闆忍氣吞聲地卸輪胎，半點看不出警察的樣子。
離得遠些，遙遙傳來阿平的聲音：“……抓緊時間。”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後座的成橙子抱著頭縮在位置後，周蒼衡一眼沒看到她，差點嚇一跳。
“謝謝。”她接過礦泉水，可能是剛才他展示的友善讓她不再那麼害怕，成橙子小心地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不清楚。”
成橙子低頭喪氣。
周蒼衡嚥下一口冰涼的水，塞在座位旁邊，還沒收回手，看到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夾縫中的一板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