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燈將林霜的手指照得近乎透明。
他調整著骨穿針的角度,酒精棉擦過江少麟脊椎時,那塊肌肉微微繃緊。
“會疼。”
林霜的聲音很輕,像在自言自語。
江少麟趴在床上,臉埋在臂彎裡,悶聲笑了。
“比這更疼的我都受過。”
他側過頭,看見林霜雪白的後頸,那裡有根藍色血管在輕微跳動。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骨穿針刺入的瞬間,江少麟的肌肉猛地痙攣,但聲音依然平穩。
“你在廢墟裡給傷員做手術,喪屍離你只有幾步。”
暗紅色的脊髓液緩緩流入採集管,林霜的指尖沾到一滴,滾燙得像熔岩。
“記得。”
他聲音幹澀,“你渾身是血地沖進來,雷光把手術臺都映藍了。”
江少麟低笑,汗水順著他的太陽xue滑落。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個瘋子醫生,要麼早點死,要麼……”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骨穿針碰到了神經束。
林霜的手穩如磐石,迅速調整角度。
但額前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浸透,黏在蒼白的面板上。
“要麼什麼?”
他鬼使神差地問。
江少麟抬頭看他,眼睛在疼痛中亮得嚇人。
“要麼被我操一輩子。”
採集管終於裝滿,林霜利落地拔出穿刺針,紗布按在傷口上時,江少麟嘶了一聲。
“口無遮攔。”
林霜的聲音冷冰冰的,耳尖卻紅了。
他將脊髓液放入離心機,機械運轉的嗡鳴填滿了沉默。
江少麟艱難地支起身,軍裝後背已經被血和汗浸透。
他伸手拽住林霜的衣角,力道大得驚人。
“睡會兒。”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林霜看著離心機閃爍的指示燈,輕輕搖頭。
“喪屍會發動總攻,抑制劑必須在那之前……”
他的話被突然騰空的視野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