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走至人身後。
薄淞的眼神和他再次撞上,躲閃的。
桓柏蘅這回觸到人腰間時,薄淞躲開的動作撞翻了洗漱臺的上瓶瓶罐罐,瓶子滾落在地上,濺開。
空氣安靜。
桓柏蘅收回手,他說,“衣服濕了。”
薄淞貼的離壁磚太近,襯衫前邊濕透了一片。
他承認被勾起慾望,但對方是第二次拒絕。
桓柏蘅轉身,跨進淋浴區,熱水沖刷而下時,薄淞急切離開的腳步在耳邊模糊。
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
他不喜歡強求。
桓柏蘅澡洗得久,扯過毛巾時看了眼時間,過去二十多分鐘,他垂下眼皮瞧,口中輕輕“嘖”了聲。
不打算在浴室裡接著浪費時間,披上睡衣,這回裹得嚴實。
房間裡薄淞不在。
桓柏蘅原地站了半分鐘,上床,關燈,頓時房間漆黑一片。
身側是空的。
時間一分一秒流走,濃稠的夜色透過窗,一點點浸透進房間裡,直至黑暗中再次亮起燈,床上桓柏蘅坐起,下床,抓人。
樓梯間燈光亮著,他順著階梯下去,看見了沙發上的人。
薄淞側身躺著,腦袋枕在軟枕上,頂燈未開,只有樓梯口的光線隱隱照過去,覆在薄淞面頰上,長睫濃眉,鼻樑高挺,薄淞微微蜷縮著自己,像小動物護著柔軟的肚皮。
桓柏蘅腳步放輕。
到沙發前,彎腰。
面前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桓柏蘅動作停了會,蹙眉,下秒卻被忽然的懷抱擁緊。
“...”
“桓柏蘅。”薄淞喊他名字,很輕地,近乎囈語“我做夢了。”
薄淞做夢了,做了個噩夢。
夢境裡是白日桓柏蘅落寞的背影,難過的,受傷的,和婚禮現場重疊起來的那個吻,耳邊的那句話。
他忽然什麼都明白了,覺得後悔,也覺得自己太笨。
白天裡他說的話有多傷人。
他傷害了桓柏蘅。
薄淞難過的要命,他怎麼能傷害桓柏蘅,想彌補,想安慰,也就顧不得躲藏,他只能用力地抱緊桓柏蘅,在頭腦不那麼清明的混沌的間隙。
“以後我不會亂說話。”
“桓柏蘅,我也很想很想,成為你的家人,和爺爺一樣。”
“會對你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桓柏蘅只有一個家人,他會努力成為桓柏蘅的家人,不會讓他孤零零一個人。
薄淞被攔腰抱起,上樓,跌進柔軟的床榻間。
白日裡一身西服矜貴溫雅的男人此刻柔軟而溫順,桓柏蘅俯身壓下時,才露出點茫然和慌張。
像是掉進陷阱的小動物,漂亮的眸中滿是霧氣,以至於桓柏蘅低下頭,竟然細細地嗅過對方的脖頸,面頰,在獵物睜大眼睛似乎要掙紮的前一秒,按住人抬起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