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是出自本心他自然聽的明白,可是為何那份明白卻直叫人心底裡發酸呢。
她信他,重他,視他為可以託付天下之人,卻獨獨不肯將自己託付於他?
梵塵瑾,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你的心胸真的如此廣闊,你的心裡真的只有天下了?
取天下還是得她。在司幻蓮眼裡從來不是取一舍一的選擇。
他要城池,他要兵權,他要威福一方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珍視的人,要做真正的一家之主。
不要再讓父親的無奈重演。
自己當年被送走的時候父親心中到底懷揣著多少的不忍,多少的無可奈何,他只有到今天才真正的明白。
父親蒼城失守,是因為他無法率軍直入西荒腹地奪回自己的妻子,那份撕裂人心的悲屈又是如何的難堪。
要天下還是要她?司小爺都要!
……
阿巫手裡端著梵塵瑾夜間需要入口的湯藥,恭恭敬敬的站立在門口。
她見著屋裡的燭火亮著,梵塵瑾近日來一直睡不踏實,於是索性就不睡了,常常坐在案几前看書,看的迷迷糊糊的就趴下睡會兒。
身邊燃著暖爐也不至於著涼。只不過費神了一些。
倒是白天的時候偶爾還能睡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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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上臺階的時候聽見了裡頭傳來說話聲,這時候能入梵塵瑾房裡的大抵也只有小爺了。
便就一言不發的站在了門外等著。
司幻蓮砰的拉開門走出來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站在屋簷陰影中的阿巫。
阿巫看著他,臉色鐵青的,看來是聊的並不愉快。
但小爺與姑娘都不是潑辣的人,他們自帶一股隱忍,習慣把所有的心思和愁苦的一面壓在心底。
他一踏出了房門還是體貼的迅速將房門合攏了,免得冷風灌了進去又惹她吹著了。
阿巫清了清嗓子,這才讓小爺幡然醒來原來那裡有個人站著。
“是阿巫前輩?”
“是的,小爺。”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他也只是隨口的一問。
阿巫從廊下走出來,手裡端著藥。
藥湯灌在瓦罐裡,包著嚴嚴實實的也不會涼了。
“這是她晚上要喝的藥?”
“是。”阿巫語氣裡有一絲心疼,“她原本好端端的身子,如今元氣已經傷的不成樣子……”
阿巫的話裡沒有半絲埋怨的意思,可是聽在司幻蓮耳中卻都是深深的責備。
“你進去吧。”
“是,小爺。”
司幻蓮已經抬腳準備走了,卻聽得身後阿巫前輩隱隱的嘆了口氣。
“前輩是於我司幻蓮有大恩的人,您有什麼話盡請直說。”
“小爺,我不過是一個婦人,什麼大道理懂得不多。可是有一件事卻很清楚,人心這個東西啊是隱藏不住的。有時候心裡感受到的要比耳朵聽到的,眼睛看到的,更清透數萬倍。”
司幻蓮愕了片刻。她是在指小音麼?
無論她隱瞞過他些什麼或者說了些什麼,她心裡到底是向著他的。
阿巫點了點頭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梵塵瑾正站在屋子中間,阿巫與其眼眸對上時,彼此都是一聲無言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