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喝了吧。”
“前輩您又作何與他說那番話。”
“你又何必拿話氣他。他走的時候臉都青了。”
梵塵瑾喝了一口藥,苦到了骨子裡。
她抬頭看向阿巫前輩,看出來前輩就是故意的,連一味甜意都不肯施捨予她。
“前輩啊,太苦了!”
“跟我說沒用。”
“這還是那銀塵樹的孢子?”
“是的。你給我繼續喝著。”
“我好的差不多了。”
“銀塵樹孢子作的藥引可以讓你身體更快的吸收其他的藥物。對你有好處。”
“可是這藥引不好得吧。”
“你知道就好。”
梵塵瑾知道自己在阿巫面前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用的。
阿巫是心底通透的人,通透的叫人害怕。她看什麼都能一眼看到底。
然而也是痛苦的,雖然能看透卻參不透,她明明可以不顧墨月部落的族人,卻始終狠不下那份心。
“前輩是故意讓我聽到您與和大哥的交談吧。”
“我知道你主意多,你心中懷著整個天下,一草一木一城一池一河一山,沒有什麼是不在你胸中的。”
梵塵瑾不住苦笑,也不是她心中非要裝著天下的。而是從一出生開始梵彥笙就逼迫她苦讀天下之智,學習一山一河的治理。
“可是沒想到會因此讓你與小爺之間產生了隔閡。”
“不礙事的。那隔閡本來就在了。”
若是他信她,她做什麼都是對的。若是不信,她便是喝口涼水都懷揣異己之心。
將那一整碗的苦湯汁喝下去後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
“別忍著……你忍不住的。”
“可、可以的……”
她的聲音在發抖。整個人也在發抖。
阿巫趕緊將她扶到了床上,躺下。然後用一條條的棉被裹住她。
那是寒疾復發的徵兆。
以前被沐隱娘用內功和與非門獨門秘方壓下去的寒疾再次爆發出來。
而由於她內力散盡,身體根本抵擋不住來勢洶湧的寒疾,每一次都像要死一次。
“你為何從來不告訴他。”
“告訴了……有何用……”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出,“不過是……讓他跟著……難受而已。”
“可你與他早已有夫妻之實,也有夫妻之名,你要如何避開他?”
梵塵瑾再也說不出話了,她抱緊被褥抱緊自己。
夫妻之實是她心甘情願的,夫妻之名是父親為了安撫住司幻蓮,暫時麻痺他的。
早晚有一日梵彥笙一定會攻打蒼築關,她最怕的是到時候會讓阿籬與司幻蓮正面交鋒。
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不能接受的現實。
所以在父親蠢蠢欲動之前必須讓小爺足夠的強大,讓梵彥笙不敢動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