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念成牢56)
黎家的另一處,顧如歸步履匆匆。
黎之語追著顧如歸從西苑出來,好不容易才追上他的腳步,她攔在他面前,氣喘吁吁地解釋:“大哥,不是我!”
雖然,她對沈紓的確懷有很大的成見,也曾在偶遇她之後思索過要把她的訊息告知黎宗光,但是考慮到顧如歸的關係,她掙扎了許久也沒有把沈紓的下落說出來。
在黎家看到沈紓她也吃了一驚,她不知道自己父親是從何得知沈紓已經回到青城的訊息,但是訊息肯定不是從她這裡洩露的,而她更不想顧如歸因此而厭惡了她。
顧如歸聞言,只是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黎之語的心猛地一“咯噔”,看來他還是不相信自己。
她盯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大哥,無論你相不相信,沈紓在青城的訊息真的不是我透露給爸爸的。”
前方的顧如歸終於停住了腳步,他扭頭看向她,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如果不是你,黎叔怎麼會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找上她?”
“我……”
黎之語沒有辦法反駁,因為她此刻也是一頭霧水的狀態,青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能像她那樣偶然碰上一個人的機率並不大。
而她的躊躇看來顧如歸眼裡卻是另類的承認,後者沉了沉眉,腳尖一動,身影迅速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黎之語跺了跺腳,失落地垂下頭,悶悶道:“沈紓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和三哥都那麼護著她?”
說完,她遠遠望了西苑一眼,拔腳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池塘邊的八角亭內,微風徐徐。
顧如歸踏進亭內的時候,黎宗光正執著一粒白子研究在何處落子,而他面前的棋盤上,黑白子各踞一方,勢均力敵。
聞見動靜,他抬眸笑道:“電話接完了?”
顧如歸一邊在他對面坐下一邊回答道:“嗯,合作案出了點小問題,跟方偉多交待了幾句,耽擱了些時間。”
黎宗光瞥了眼他的鞋底的泥,不動聲色地把白子落在棋盤上,瞬間,原本勢均力敵的局面頓時向白子傾倒一片,顧如歸抿唇看向已成頹勢的黑子,眸間有暗潮一湧而過,不過轉瞬時間,又恢復如初。
“黎叔好棋藝,我輸了。”
黎宗光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阿臻年紀尚輕,在棋藝上有這份造詣已是難得。”
他頓了頓,又道:“黎叔年紀大了,最近處理公司事務總覺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我那兩個兒子,一個整日無所事事,一個對公司事務絲毫不上心,到頭來竟只有語兒能替我分擔一些,但她終究年紀尚輕,在很多不足,我尋思著讓她跟著你學一陣子,你覺得如何?”
顧如歸收拾棋盤的手頓了頓,“阿臻尚有許多不足,恐怕能教語兒的亦是有限。”
“你既然不便,那麼黎叔也不想為難你。”黎宗光嘆了口氣,目光朝西苑的方向掠了掠,眯眸沉思。
他的舉動自然沒有被顧如歸錯過,他狀似不意地問:“黎叔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苦心栽培小煜多年,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與我反目,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一個黃毛丫頭,竟能將黎家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是該有如何的心計,這樣心思叵測的女人,黎家容不得。”
顧如歸的動作僵了一僵,才動手把剩餘的殘子掃入碁笥中,“您打算怎麼處置她?”
“她既是貪圖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就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一定代價。”
阿紓並沒有在西苑等太久,當天夜裡晚餐時間後,管家劉全出現在西苑門口。
“三少奶奶,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劉全說話的時候,她正提著一桶給院子裡的白翼扶桑澆水,聞言,阿紓解下綁在腰間的圍裙,朝他頷了頷首,“劉管家,請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