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年韻也一直很疑惑,陸奎不管怎麼樣,也和方宆他們一起,認識了多年,卻分不清楚真假陸奎,也說不過去,畢竟陸奎真的要假借胞胎兄弟的名義與顧笙交好,也不可能全盤托出。
所以,總是會露餡兒的。
可是顯然大家都沒發現。
“師傅,您是打聽到什麼訊息了嗎?”年韻看著莫如常。
莫如常望著夜空,“顧笙的夫人說,他們夫妻二人一貫聚少離多。”
年韻微微皺眉。
莫如常垂眸,“顧笙身上有胎記,她夫人憑這胎記確認是顧笙,可是這胎記我也見過,當初崇哥救下陸奎的時候,曾在他胸口看見過這胎記。”
“所以,師父才篤定顧笙就是陸奎。”年韻蹙眉,“可是顧笙的任命書也是真的。”
任命書下發的是顧笙的老家,是祥雲鎮。
說明顧笙真的是上了榜的。
可是顧笙身上有胎記,也說明了這個顧笙就是陸奎。
按照莫如常所說,陸奎是行商的商人,是個奸商,被人追打,被蔣裕崇救下,在風月關住了好幾年,私底下跟著仇中溪,做了不少壞事,一開始陸奎似有忌憚,可是後來,便越發膽大,放手而為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顧笙,是個常年混跡於書房,書齋,學院的舉子,年紀輕輕中了秀才,本是聰慧之人,誰知道後來反而一振不起,按照顧笙的夫人所說,一開始顧笙還極為開朗,可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落第,顧笙的性子大變,每回一去書院就是數月,包括後來有了孩子,他都極少出現。
當然,顧笙的夫人說的時候,是以抱怨的語氣說的,其中的細節倒是沒有再說。
唯一能證明顧笙身份的只有他的夫人,現在顧笙的夫人確認顧笙就是本人了,自然是維護顧笙,細節卻是再不肯多說。
但莫如常卻清晰的知道,顧笙和顧笙的夫人聚少離多,這就有很大的空子。
莫如常額頭青筋緊繃,“我確認,他就是陸奎。”
話裡的意思是告訴年韻,如果陸奎就是顧笙,如果張堯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她一定會用自己的手段,讓陸奎得到他的報應。莫如常這些年來,除了尋找仇中溪等人,便是苦練武功,要報仇,其實原本莫如常已經脫離了江湖,脫離了當年的那點紛爭,現在莫如常要為了當年的恩怨再次陷入。
於情於理,年韻希望莫如常理智一點。
可是於現實,換位思考,年韻如果是莫如常,她也會報仇。
遂年韻道,“師傅,雖然冤冤相報何時了,徒兒並不贊同師傅如此,可是師傅心頭有執念,若是師傅執意,徒兒也無權阻攔。”這當真是的。
想想,若是宇文昊被人陷害而死。
她又失去了孩子。
獨自一人活於世上,又何意義?
只怕她拼盡一切也要與對方同歸於盡。
莫如常沉聲道,“徒兒,你之前用於易容的東西,可還在?”
年韻搖搖頭,“沒了。”
她整天鼓搗著,可那些東西都是消耗品,早就玩沒了,還剩一些她也沒有帶去梁州,現在在宮內哪個疙瘩都不知道。
莫如常點頭,倒也沒有強求。
莫如常離開後,青瓷進來收拾茶盞。
看到年韻望著書房邊上放著的盆栽發呆,擔憂道,“夫人是有心事?”
年韻長吁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到哪裡都不安全。”她惜命,更是到了這一事,宇文昊出事後,她更惜命了,她捨不得,這些事情樁樁件件下來,她都覺得太危險了,不知道為什麼,膽子越來越小了。
第二天,嫪贏送來了一些首飾,是送給青瓷賠罪的。
嫪贏倒是真的有心想賠罪,那首飾盒裡的首飾,件件都是精緻的,嫪贏從來都不是個小氣的人。
既是送給青瓷的,年韻也無權處理,只是擺在青瓷的面前,“這是宋壽郡王送來的賠禮。”
青瓷不想收。
在青瓷的記憶裡,禮物這個東西不能隨便收。
當初她眼界小,進了宮就邁不動腿,宇文旭的一些小玩意兒,輕而易舉就讓她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