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明白,男人送女人禮物,都是另有心思的,宇文旭好不吝嗇,一是有所圖,二是愧疚。
遂,青瓷向年韻跪下,“本不是什麼大事,青瓷昨晚已經向宋壽郡王解釋清楚,青瓷並無怪罪之意,這些首飾,也不是青瓷該得的。”
年韻細細的看著青瓷,“那我就替你回絕了宋壽郡王。”
“多謝夫人。”
青瓷起來的時候,其實有些迷茫。
之前夫人說,不必為了一場夢而耿耿於懷。
在夫人所說之前,她確實想過再進宮,報復宇文旭,一如她想砸死那個乞丐一樣。
可是夫人所說,現在讓她清醒,她已重生了一次,當真還要進那牢籠再賠上自己的一生?
嫪贏看著退回來的首飾盒,擰了擰眉頭,有些煩躁,“不收就算了,本王還要熱臉去貼冷屁股,湊上前不成?”
先前誤會了一遭,他心裡過意不去罷了。
*
張堯醒來,已是三日後。
年韻得到訊息立馬就過去看了,本以為本次張堯出現意外與此次查案的事情有關,卻不想張堯搖頭,“此事與顧笙的事無關,對張堯下手之人,乃是為了另外一案。”
張堯深知自己手上有好幾筆案子,都有線索,但是卻牽扯重大。
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數。
一個十年前的顧笙,還沒有這般能耐。
大約是大群人得知他在歙縣,得知關中匪一案被破,所以追了過來。
年韻微微蹙眉,但是到底沒有說話,張堯是個人才,於朝廷有幫助,可是這樣越是願意挖掘真相的人,越是危險。有些刀尖上的職業便是如此,除非張堯放棄。
“那關於顧笙的案子,張大人可有線索。”
年韻道,若是有線索,那便是寬慰師父兩句也好,若能證明顧笙不是顧奎,那更好。
張堯頓了頓,“我可與夫人講另外兩個故事,當然,這兩個故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不一定是現實,夫人只聽聽便可。說是兩個故事,其實也是一個,只是有兩個版本。”
“從前有一對保胎兄弟,自小被父母所帶,分道揚鑣。一個進了江湖成為匪徒,一個成了秀才。兩個保胎兄弟一模一樣,成為匪徒的兄長,在被朝廷追殺後,東躲西藏多年,一邊又得知秀才弟弟,冒充秀才弟弟,與其夫人歡好,讓其夫人分不清楚兄弟二人。其實,成為匪徒的兄長,早有打算在浪跡天涯之時,冒充弟弟的身份,頂替弟弟活下去,讓弟弟為自己死。”
“第二個版本。是從前有一個人,特別有天分,被朝廷中人看好,派去匪徒做細作。但是朝廷的俸祿少,這人入了匪窩,被匪人同化,漸漸的時間久了,自己也就成了真的匪人。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這人一邊是朝廷的細作,一邊自己成了真匪,從中自撈。當朝廷與匪對峙起來,那人便從中洗脫了自己,隱姓埋名數年,最後又用自己的身份,考取了功名。”
張堯虛弱的講完了這兩個故事的版本,年韻竟然會覺得,第二個更為貼合。
那說明,顧笙就是陸奎,陸奎就是顧笙。
“定川郡,曾辦過一個雙喬門,是當初特地為剿滅關中匪而成立,雖然案庫被燒,可是我有個老朋友告訴我,當年這個雙喬門之所以後來被撤,就是因為派去關中匪的人,要麼失蹤,要麼成為了屍體。可是失蹤的人去了哪裡,大家也猜測是否成了匪,可是這樣的猜測,對於雙喬門的主事來說,是一種侮辱,他選擇的人,竟然成了匪。所以後來,雙喬門被撤了,這件事也成為了朝廷閉口不提的一件晦氣事,傳出去不僅是朝廷用人的無能,也會讓百姓對朝廷失望。”張堯說起了這事,所以這件事其實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證據,若是要再追究,那牽扯太大。
當年成立雙喬門的人呢,也已經調往別處。
因為剿滅關中匪而派去的那些細作的資料,都已在關中匪被剿時,被燒燬。但是當初,這些人在雙喬門的安排下,也確實將明面上的身份都安排妥當,至少外人在查詢下,確實無誤。
所以要證明顧笙就是陸奎,還真的是一件難事。
“其實若要詳查,不是不可,牽扯雖久,若是找到雙喬門的主事,未嘗不能沒有結局……可是夫人,現在顧笙乃是朝廷命官……”張堯捂著胸口,坐起了身子,對年韻這樣說。
顧笙是朝廷命官,這是事實。
年韻看著張堯,笑了笑,“張大人與前些年所見,略有不同。”
張堯微微一怔,眉頭隨之緊蹙。
抿緊了唇想解釋,卻又無處解釋。
“張大人歇息,歙縣一案已結,張大人手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待傷好後,我會讓人送張大人安全離開。”
張堯只覺得心頭苦澀,但也只能點頭,“麻煩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