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陽得了令,又去把塞在薛應年嘴巴裡的帕子拿出來。
“應年,你沒事吧!”薛端陽立刻湊過去,蹲下身問道。
誰知薛應年並沒有回答薛端陽的話,而是突然暴起,張嘴就要往薛端陽的臉上咬去!
薛端陽對薛應年沒有任何防備心,登時愣在了當場。
好在一旁的霖陽反應更快,他飛快動身,一腳狠狠地踏在了薛應年的背上!
“啊!”
薛應年驚呼一聲,被一股大力重重地砸向地面。
他的牙齒咬到了嘴裡的軟肉,幾乎是快要把肉咬掉了一塊,嘗到了一嘴的血腥味,下巴也快要磕出血來。
薛端陽終於反應過來。她飛速退後,難以置信地看著薛應年:“應年,你幹什麼……”
“叛徒!”薛應年紅著眼睛對薛端陽吼道,“你這個叛徒!你愧對薛家列祖列宗!”
“是你,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開了城門,我怎麼會淪落至此!”
“你應該下地獄!你會不得好……”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終止了薛應年說出更多惡毒的詛咒。
陳宴秋覺得一下還不夠,反手又狠狠扇了薛應年好幾下。
他用了全身的力氣,雪白的掌心都被扇紅,泛起了桃色,有些酥酥麻麻的痛感。
薛應年哪受過這樣的對待?他一邊躲著陳宴秋的巴掌,一邊試圖反抗,卻被霖陽牢牢嵌住了下巴,動彈不得,只能咬牙切齒地受著。
“你這個小王八蛋!”陳宴秋把手都扇累了都還沒解氣,用力敲著薛應年的腦袋,“那是你親姐姐!!”
薛端陽都懵了,她看著在地上狀似瘋魔的薛應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
她記憶中的弟弟,雖然行事不經過思考,但在她面前也很乖,會叫她皇姐,給她送上很多小禮物,是個善良純粹的孩子。
薛端陽突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好生了解過薛應年,一顆心直接寒透。
“我若不認降……”開口時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薛端陽紅著眼睛,指著薛應年沙啞道,“你現在還能活?”
“應年,這京城裡幾萬百姓,你何曾考慮過他們的安危?”
“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啊,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眼看薛應年還要頂嘴,陳宴秋眼疾手快地把帕子重新塞了回去。
“你還是閉嘴吧,”陳宴秋對薛應年嘆氣道,“血濃於水,你們是彼此最親的人,又為何一定要惡語相向?”
聽了這話,薛應年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在了原地不動了。
荀淮掃了一眼薛應年,覺得他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帶下去吧。”
“是。”
霖陽對屋裡的幾人行了個禮,用一記手刀把薛應年打暈,帶了下去。
薛端陽望著霖陽離開的方向,喉嚨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啪嗒。
手背上傳來一點涼意,薛端陽低頭,發現那居然是一滴眼淚。
晶瑩剔透的淚珠在她的手背上停留了幾秒,又滑了下去,留下了一道晶亮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