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兒,再過不久便是骨幹大會了,你有什麼打算。”
“一切按您的意思來。”沈昀謙恭地說。
沈桓對此很滿意,事無巨細,吩咐了許多,沈昀一一應了,走出去時,才發覺已經將手心都攥破了。
簡弘亦迎上來,看了看沈昀的臉色:“老闆,您這是怎麼了?”
他說:“我後悔了。”
簡弘亦愣了一下:“您後悔什麼?”
沈昀看著滿天飄零的秋葉,只覺得心都要碎了一地:
“若從未告訴他我的故事,他就猜不到密碼,不能回到沈桓身邊,不用每天受他的摧殘了。”
簡弘亦勸他:“老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確實需要一個人做內應。”
“不,”沈昀深吸一口氣,收起的手指依然在顫抖,“縱然有萬般無奈,我依然會有千萬次後悔。”
那天之後沈昀便更加沒日沒夜地工作,像是要把所有的精神都燃燒在起事上,他意志堅定、態度決絕,沒有任何人、任何困難能撼動他。
但是總有意外發生。楚遊被曲玉來發現了。
有時,一個難纏的對手要比你更懂你自己。
曲玉來從小就怨恨顏言搶了自己的勢頭,如今沈桓對顏言明面上的寵信更是直接刺激了曲玉來。慾望促使他前所未有地謹慎和敏感,乃至真的找到蛛絲馬跡,將一個滿肚子故事的楚遊綁到了沈桓面前。
“這是楚遊?”沈桓看著被五花大綁的人,淡淡地問,“還活著?”
“是楚遊,先生。”曲玉來躬身,眼睛貪婪地鎖向顏言,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扳倒顏言的機會,“必然有人裡應外合、偷梁換柱,騙過了‘白’的眼睛。”
眾人嘩然。
顏言在眾人的目光中面不改色。他站在沈桓身後,靜靜地等待著下文,彷彿此事與他毫無關系。
“在哪裡發現的?”沈桓的反應有些出人意料,似乎並不驚訝。
“回先生,是在j城。”曲玉來還特別強調,“此人形跡可疑,一直逗留在平房區,似乎在做調查······”
“哦?他調查出什麼了?”沈桓終於抬眼,有了些興致。
曲玉來難得有些支吾:“先生,楚遊是重要的證人,屬下不敢擅自處置。”
顏言微微捏了捏手心,掐出了一層汗水——楚遊還活著,竟然還活著,但是落到了曲玉來的手裡。每一層事實都如驚雷劈入他的腦海。
楚遊是沈桓和沈昀間權力博弈的死結。沈昀暗中保住楚遊,說明楚遊手中必然有極重要的東西,也足以讓沈桓下決心不再養虎為患。
“阿言怎麼看?”沈桓問。
顏言微微躬身:“楚遊還活著,是我失職,請先生處罰。”
“楚遊的事是我親自讓你去辦的,是該罰。”果然沈桓撐著手肘,隨意地應了,“但事情倉促,你準備不及也情有可原,罰就先欠著,說下去。”
眾人側目。
“是,”顏言繼續說道,“此人既在做調查,必是至關重要,否則背後的人不會費盡心思讓他活到現在,必須細細徹查審問,免得留下遺患。”
“嗯,”沈桓認同,“誰來審?”
“既是來哥發現的人,不如交給來哥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