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個哪有舌頭碰不著牙的機會,虞周當做藉口的那句話成真了——項籍一不小心,失手傷了少女。
這還了得?
子期說話一向有的放矢,他說蒙恬會北伐,秦軍真的北伐了,他說蕭何是個好幫手,果然不用擔心政務了,他說……
總之,這一句應驗了可不對啊,項某不是有心的……
一個疼得眼淚汪汪,另一個愧疚得如鯁在喉,明知他是無心之失,少女先想到的居然不是怎麼養傷,而是惦記著怎麼瞞過兄長……
對啊,兒時的故事中,他是兇獸一樣的存在,長大之後,大哥又將這位摯友說成悍勇無雙的猛士,只是那種口氣……明明是誇獎之言,卻隱隱透著一股離他遠一些的意味存在,到底是為什麼呢?
虞悅迷糊了,她在好奇探究之餘得出一個結論——兄長不喜歡看到自己和他親近。
當時的虞悅,不能明確自己的心意,就像亂麻團裡揪不出線頭一般,憑著本能不想以後見到他的機會更少,鬼使神差的,約定了一起瞞著兄長。
好在傷得不重,將養幾天也就好了,出於愧疚,項籍隔三差五開始探望,又是陰差陽錯的,只見過虞周對待項然的傢伙,笨嘴笨舌說故事、粗枝大葉尋些小物事……
每每逗樂之餘,他從不知引她發笑的根本不是那些外物,而是一個高大男兒強自低聲的模樣,難以不讓少女心有觸動。
敲開一條縫兒,接下來的事情簡直順理成章,男子會在練完武之後多望一眼,少女回之以微笑,跟她平時做鬼臉的樣子大相徑庭,又是怦然一動,身心俱暖。
兩個人第一次出現分歧,還是因為到底要不要跟虞周坦言相告。
在項籍看來,自己跟子期一塊兒長大情同手足,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他跟小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不是也沒反對嘛,同樣的事情還能有不同待遇?再說了,項某也不喜歡鬼鬼祟祟的感覺啊……
虞悅顯然更加了解自己兄長,在她的力勸之下,兩人終於還是瞞了下來,甚至於身邊的好友也未說過。
從此之後,項籍數次見到虞周欲言又止,直到戰事頻發,他才不用再受這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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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心來,無意中傷人確實是個大問題,明知自己的力道,卻控制不好,項籍自認為找到了根源所在,兩人一合計,手中長戟被雞蛋取代,漸漸成了一種新的習武方式……
可是現在,瞞不住,也不想瞞了啊……
自從上次子期來信被阿虞解讀一番,情意漸深的兩個人,居然被一個小屁孩兒詐出來了……
許負!
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兒說了什麼才露出神秘笑容,項籍不知道,他只覺得政事交給蕭何、謀略交給張良簡直太對了,自己的腦筋確實有點慢吧?否則怎麼能被一個小孩兒騙了……
水面冒出氣泡,鑽出一顆頭顱,藉著涼意,項籍覺得渾身熱血冷卻不少,跨出浴桶,他胡亂的禿嚕了一把,穿衣束甲盤發頂冠,再出門,整個人又從汗流浹背的莽漢變成了英武的少將軍。
“嘻……還以為你泡昏了呢,大王,想好怎麼面對我哥了嗎?”
“大王?大楚未立何來大王?再者說……”
“真沒勁,不是這麼叫威風一點嘛,我又沒說是楚王,你是花果山的猴子王!”
項籍啞然失笑,過了片刻,他才無奈的搖頭道:“隨你吧,阿虞,你我之事,怕是再也瞞不住了,你別怕,項某一力承擔下,定要說服子期……”
虞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為什麼?剛才不是還說再拖一拖嗎,只要小神婆不往外說,根本沒人知道……”
“再過幾日便要誓師出征,在此之前,項某想要商定此事,日後便是飲恨疆場,也算了無遺憾了。”
虞悅臉色頓時煞白:“要……出征?”
“是,兩位軍師都說時機已到,正該攜戰勝之威誓師北伐,到時候,大楚復立眾軍齊心,項某怕是再也……總之,過江之前必定會見子期,不如趁機跟他說清楚。”
聽完這番話,虞悅鎮定下來,仰頭說道:“此乃軍國大事耽誤不得,跟小神婆占星問卜一下吧。”
“好,我想說的是……”
“我知道,這次聽你的,不僅如此,我還要一起去見大哥,若是他不同意……我……我……”
“我”了好幾下不知該說什麼,一急之下,她脫口說了一句:“我便讓小然再也不理他!”
項籍處事一向乾脆,卻在此事上面折了許多銳氣,此時此刻,即將踏入沙場的男兒豪情暴漲,長笑一聲回道:“子期若不答應,我便上門搶了你去,看他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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